“如果想要不受制于人，就要拿捏住她的把柄，懂吗？”

脸上的火辣已经褪去，还稍微有些肿胀，休息一夜第二天应该看不出什么来，就算看得出，涂抹一些粉底应该也是能遮盖住的。

唐章章望向父亲，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不想被别人拿捏，就要先拿捏好别人，这样自己才不会被动。

黄昏中，张老师推推搡搡，最终还是收下了唐曾的问候。

“小小一点心意，章章在你们班上，还得张老师多照顾照顾。”

张老师顺势将信封塞进了课本里，“哪里的话，唐章章聪明又乖巧，能教她，是我的荣幸。”

“哈哈哈，那张老师，我公司还有事，就不耽误您时间了，您多费心。”

“好的好的。”光影下，张老师点头哈腰，像是小丑一样极尽谄媚，用力地跟唐曾握着手。

“行，下回见。”

“下回见。”唐老板的汽车驶过，留下阵阵尾气掺杂着灰尘，张宏站在其中也不觉得空气污浊，车屁股都看不见了，他还笑眯眯地挥着手，咯吱窝课本里夹着的厚厚信封是他几个月的工资，他累死累活几个月，还不如这一会儿赚的多。

车厢内，唐曾拿纸用力擦拭着手指，仿佛是沾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脸鄙视，“轻贱骨头，那么点钱就收买了，还不如之前的王老师受人尊敬。”

司机在前面一边开车一边思考，他也不知道老板什么心态，之前那王老师不肯收钱，老板气得在车里破口大骂，装清高，一年工资也抵不上他两顿饭钱。后来换了张老师，人收他钱了，又骂人轻贱骨头，没二两重。司机轻轻叹了口气，有钱人的心思复杂，真搞不懂，收钱、不受钱都要挨骂，这是什么道理？

在班主任的各种暗示和明示下，方早到底做没作弊，这件事成了他们闲暇时刻必聊的话题。自然而然，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方早每回都断层第一名，犯不着去作弊。另一派则觉得，她就是靠抄才断层第一的，如果不抄，说不定也就是前几名而已。

嘿，各种各样的传闻，乱七八糟的，每次陈惟舟想要跟方早聊这个话题的时候，总是被她打岔过去。尽管大家都讨论的很激烈，方早这个当事人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她不在意同学们之间传的话，因为她的确是从中获利了，等到下次考试，她会用实力狠狠打那些人的脸，告诉他们，什么叫货真价实的断层第一。

就在方早以为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的时候，班主任和教导主任一同出现在了班级里，大午休的时候，班里班里闹哄哄的，教导主任一出现，顿时安静了下来，走廊外还有其他班的同学假装路过实则想偷偷探听消息。

教导主任的脸色很黑，像是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方早察觉到了某种异样，心中有些许不安，山雨欲来风满楼。

教导主任先开了口，他故意瞪着眼看方早。“上次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大家也都知道，上次考试，咱们班方早出了一些状况，具体什么状况，我就不细说了，反正都心知肚明。”

方早白着脸沉默，她一眼看穿教导主任的虚伪。

“既然做错了事，就要有惩罚，不然让外界的人议论我们学校学风不正，平白让人笑话。”教导主任讽刺地挑了一下嘴角，继续说：“下个月的奥数比赛，方早就不要参加了。”

方早茫然无助地看着张老师，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这件事会闹的那么大，在方早看来，她虽然收了唐章章的钱，可是纸条上写的内容对于整个考卷来说，所占的分值几乎少的可怜。张老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取消方早下个月的奥数比赛，他还想靠着方早在学校里、乃至是省里争回面子呢。

“这，这惩罚好像有点重了，要不然让方早记过，写检讨，毕竟这个比赛学校里挺看重的……”

“张老师对这个惩罚有意见？”教导主任阴阳怪气，他承认自己自然是有私心的，他跟老王斗了半辈子，凭什么老王带出来的学生都那么优秀，他自认也没有差在哪里，他自己甚至是教导主任，可学校里的老师乃至校长都尊敬老王，在他看来，这简直是倒反天罡。

张老师陪着笑脸：“不是，没有意见，只是方早能在市里拿不错的名次，去省里拿名次的希望也很大，这对我……这对咱们学校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啊，咱们校多少年都没有出过这样的人才啊。”

“我们就是要告诉学生，成绩再好，心术不正也不行，再说你打包票，她一定能在省里拿到名次？”教导主任话说的很刁钻。

张老师瞬间蔫吧了，他不能保证，他向谁保证？他拿什么保证？他只能自认倒霉罢了，事后他从其他老师的口中得知了教导主任跟老王之前的关系，也难怪教导主任这次那么针对方早，如果不是方早，是其他人的话又好一些，可偏偏是方早，老王曾经的得意门生。

班里鸦雀无声，班里最近有些同学的冷嘲热讽还有刚刚教导主任说的话一直在方早耳边环绕着，像是苍蝇一样让人心生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