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噗”的一声笑出来,又赶紧低下头。行走江湖时讨来的东西小满哥都不吃,这话说的倒没错,就是蔫坏了点。这里是湘西,苗族擅蛊的传说一直不绝,齐铁嘴还敢四处讨要饭食,也是心大:“八爷,您可小心点,万一哪个姑娘家看你顺眼,给你下了蛊呢?”
齐铁嘴看了看手里的食物,又看了看四周南来北往的商客,轻声问道:“不至于吧。我看这儿民风淳朴,老乡一个个多可爱啊,江湖险恶,我又不是没经历过。你们张家人就是太过谨慎,难怪讨不到老婆。”
吴邪表情更奇怪了。他还记得自己的借口,是为了娶媳妇才准备加入张家的,这话一出口,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不对劲了。
张启山冲关根努了努嘴:“谁说讨不到了?这不有一个现成的例子么。”
王胖子借吃饼掩饰快要爆发的大笑。
正说着,副官带回来了一个脚夫模样的中年人,张启山眼睛一亮,翻坐起来:“老倌,怎么样?”
“这一带是霍家的地盘,湘西霍酒香,这里最近出了几个大买卖,霍家的盘口油的很,半截李的人一直想找借口把这个盘口清出去。霍家的高手全守在这儿。启山你的脸大家熟悉,你要小心,一入村很容易被人发现。”张老倌坐下来点烟,他的手指已经熏黄,长度也和常人无异,如果不是开口的官话,恐怕没人会相信是张家人。
齐铁嘴愣了一下,擦了擦嘴边的酸汤油,说道:“呦,佛爷,我还真没想到,这儿是霍家的地盘。霍家当年掌管九门,你一个北方人,来了就变了天换了皇帝,霍三娘不会轻易就范。您现在靠的是长沙布——”他话未说完,张坪周突然把手里正在烤的饼赛道他嘴里,把他打了一个磕巴。
吴邪觉得这人果然是防心不重,在心里头悄悄记上一笔。
齐铁嘴一噎,立即反应过来,忙四处看了看,把饼又放回张坪周面前的架子上,还不忘剜了他一眼,轻声道:“您是靠着枪炮的脸面,光论下地的功夫二爷家和霍家都是练的童子功,霍家可不服您前后三百年的风水。咱们在这儿出现,三娘会不会认为咱们在帮着半截李对付她呢?”
张启山靠住栏杆,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朗月。他根本没有思考霍家的事情,事实上一旦长沙保卫战打响,将不会有九门的分别,城里只有中国人和日本人。
他看向张老馆:“其他让你查的呢?”张老馆道:“火车的事情没那么简单。这里山势复杂,如果有矿山铁道暗中在林子里修建,起码几年时间,且这里草木茂密,这边修了那边就被灌木藤蔓覆盖,没有一两个月的前期休整,也是无法忽然启用的。我问过这里各个寨子守夜的,都说没有听到过火车的动静,倒是好几个人都说,他们听到过另外一种奇怪的声音,不应该在这个地方出现。”
“是什么?”齐铁嘴忙问。
张老倌道:“他们在这个月某天晚上,守夜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听到山谷中有几百个人一起打铁的声音。几个人听到的都是回音,都说不知道是哪个寨子里有那么多人在打铁,整个山谷都听得到。还有说是山里藏了一块天铜,有神仙在这里锻剑。”
张启山看了看山谷,他们都沉默了。这种话当然没人信,但是好像又没有办法可以解释。
王胖子一抹嘴上的油,拍了拍吴邪的肩膀:“这好说。铁轨在地下,这些山中可能有几段是中空的,干涸的地下河里没有树木,这里的矿很多都是日本矿主,他们在这里经营了那么多年,在河床藏一条铁轨应该不难。打铁的声音,是火车开过,铁轨和河床紧压的动静。”
“不错,就是如此,这位见多识广。”张老馆道:“启山,这风水盘褂,回声和山势有关,只有几个地方能听到地下的声音,找个好的风水先生,应该能算出铁轨在地下哪个方位。”
所有人转头就看到背过去的齐铁嘴。齐铁嘴在数道灼灼的目光下摆手:“‘奇文诡事不看’,佛爷你也懂风水,你没看出来么?这条山,叫做鬼踩莲花,前面一共九个山头,九鬼踩莲花,那是我们九门提督的鬼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