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质出尘,人格外俊美,队伍里他的成绩最优异,后辈有疑问找他,他都会认真解答。他是一位很好的师哥。
只是……只是……
他同样有着奇怪又独特的天赋,但是他让安禾感到不安,久而久之,安禾其实不太愿意和他接触,后面安禾对另一个队伍研究部分更感兴趣就换了一只队伍,与钟如珩几乎没了联系。
关系在认识但是却排斥更熟识时最难处理。安禾进考场时几秒思考后直接落座,还悄悄的想如果被发现,那她就说刚开始没看到对方。现在对方帮她捡笔,她有些无地自容的羞愧和尴尬。
察觉钟如珩换了一条道走近,安禾抬起头。他走到前桌女孩子位置,却停了下来。
冬日的阳光落到他浅色布衫上,白得发亮,安禾眯了眯眼睛,忽而听见一道尖细的泣声从前桌的发隙钻了出来,不轻不重的刺了两下安禾的耳膜。
他伸出手,屈指敲了两下桌子,安禾视线被吸引过去,发现他手的肤色是石膏般白,屈起的手指和微微绷紧的手背,向上肌肉微隆起流畅的滑入挽起的袖口。
这一幕,像被施加了什么魔法。直到与钟如珩浅淡的眼神对视上,安禾才回过神来。
这时,前桌女孩子直板板的站起来朝门口走去,她旁边那位奇怪的男孩子也慢慢升起身,试卷答题卡全都留在桌面上,直直向外走去。他走路很怪,身体左晃一下,右晃一下,速度还算快的走到门口,停住了,他缓缓的转过身。
安禾可能出于刚回神的状态,脑子不算清醒,下意识想避开钟如珩的视线,于是就看向了那男孩子。
眼前落下黑影,钟如珩俯下身,声音发冷:“安禾同学,开考时间已过 45 分钟,答完考题即可交卷离开。”
安禾移不开眼,视野里尽是他那双眼睛,瞳仁漆黑,眼白晶亮,无疑漂亮至极,可是作为人的眼睛其中所该有的情感情绪却冷淡得苍白,在常态面具中的温和平静下,恍然的片刻幻觉里忽而显现出一种冷漠残酷。
身体动弹不得,在这种无形的压制下,安禾无限的接近窒息。
钟如珩冷冷的重复:“安禾同学。”
安禾艰难的别开眼:“嗯。师哥,我知道了。”
等钟如珩离开后。
安禾用各种胡乱的念头填满脑子,就为了赶走刚才场景留下的不适感觉,一个微小却有着强烈存在感的念头出现的那刻就挤走了其它的思绪——那位奇怪的男孩子,走路时没有一次曲腿。他的身体,看起来,很重很重。
偶然瞥见的那双猩红的眼睛突然浮现在安禾面前。
充满了怨恨与残忍,极其强烈的撕破幻觉与现实的界限,让此时此地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不祥的猩红。
安禾拨动纸面上的笔,套着粗糙外壳的笔顺滑的滚了两三圈在桌子边缘堪堪停下。
钟如珩正在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