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她这鬼使神差的一个无意亲昵动作,却让他会错了意,抱了人就往床榻去。
相宜赶紧解释,他一句都没听进去,放任自己为所欲为。
直到将她折腾的精疲力尽,陆桐生这才顺了顺她鬓间濡湿的碎发,嘶哑着嗓子再一次追问,“你为何不理我?”
相宜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心底万分后悔,暗自发誓,以后再不要像方才那样对他主动亲昵了。
她将头埋在锦被中佯装熟睡,却被他扒拉出来,一双眼睛追着她要答案。
她无奈,只能哑着嗓音回他,“怕给你添麻烦,我知你的难处,今日在圣上面前没有出言维护,只是怕宴上的有心人将来为难于我。”
陆桐生用力眨眨眼睛,强忍住喉间的哽咽,“既知我的难处,为何还将玉佩给了母亲,甚至同意我同其他女子结亲?”
相宜大着胆子抬起眼皮白了他一眼,“大人,你总是要娶妻的,我为何要反对?我若反对,岂不是不守本分,夫人怎会饶过我?”
话音刚落,她的头顶忽地一下疼痛,她抬眼,才发现他已经满脸阴云。
陆桐生收回教训她的手,沉声质问,“梁相宜,你究竟有没有想过留在我身边?”
她委屈着脸,重重点头。
“既然要留在我身边,为何不想着抬抬自己身份,你我相守?”
相宜压根没多想,快言快语的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心声,“若抬了身份,只怕将来你的夫人进门后不喜,我岂不是要受罪?”
下一刻,握在她腰上的那双手忽地一紧,箍的她难受。
相宜抬眼,陆桐生抿着唇,脸色铁青,显然是动了怒。
相宜一个瑟缩,扭着身子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不想却被他抱的更紧,预期的狠戾斥责也没有落下来。
片刻后,头顶响起他的声音,言语中已然没了怒气。
“相相,给我生个孩子,我给你抬身份,以后绝没人敢动你,如何?”
相宜垂下眼睛,没有答话。
之后,不论陆桐生如何折腾她,相宜始终没回应他的这个“交易”。
中秋过后,天气逐渐有了几丝凉意,忠义侯府却甚是热闹。
自打陆桐生重新恢复官身,甚至圣上还有意赐婚与他的消息传遍望京城后,朝廷里的那些勋爵夫人、重臣女眷们便再没闲着,几乎要踏破忠义侯府的大门,纷纷自荐自家的嫡女、侄女、孙女等。
恍惚间,侯府和陆桐生好像又恢复了以往的荣光,这半年来的苦痛时光,好似一场梦,从未存在过一样。
陆夫人再不用悄悄出门,低声下气的求到他人府上,为儿子说下一门亲事。
如今,每日里送到她面前的千金贵女小像数不胜数,看的她眼花缭乱,唇角的笑意就没停下来过。
当然,舒心的事并非只这一桩。
她将筛选出来合适的女子小像送去儿子面前,他没再像之前那样抗拒,一张张的看了。
其中,他还特意选了几张女子小像出来,看的仔细,甚至问了这几个女子的一些情况。
只是,他始终没有选定哪一位女子为妻。
陆夫人毫不心急,桐哥儿的妻室,必得好好选一选。
还有就是那个梁相宜很是乖觉,不仅主动承担起筛选女子小像的差事,还言辞恳切,亲口应下会帮着劝说陆桐生,让他早日成家娶妻。
陆夫人知晓她所言非虚,因为儿子特意挑出来询问的那几个女子,恰恰便是梁相宜认为不错,允诺说服儿子亲自相看的几位女子。
如此一来,陆夫人对相宜也愈发满意,心中暗自思忖,等儿子娶了正妻以后,不妨也可将这商贾庶女的身份抬一抬。
当然,人生于世,岂能尽遂人愿?终有一事,让陆夫人百般忧心。
原来,自宫宴之后,不止儿子陆桐生成了望京城名门贵女们竞相倾慕、盼与之缔结良缘的如意郎君。就连女儿书黎的说亲帖子也堆满了案头,众多朝臣夫人对她青睐有加,纷纷差来媒人,想与侯府结下秦晋之好。
可书黎整日里郁郁寡欢,将那些送上门来的邀约帖子竟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陆夫人气怒一下,索性禁了她的足,让她待在侯府好好反省。
不想一日以后,书黎身边的嬷嬷来报,说是书黎悄悄收拾了个包袱,似要离家出走。
陆夫人赶紧去看,恰巧撞见女儿一身便装,鬼鬼祟祟的正打算溜出院子。
如此一来,书黎的离家计划自然不了了之。
陆夫人抖着她满满一包袱的皮裘棉衣逼问,陆书黎这才说出,她想要离开望京城,独自一人去往漠北之地。
只是,书黎始终不承认自己去往漠北是要去寻那个裴少将军,只说她是想去瞧一瞧大漠孤烟直的辽阔景色。
陆夫人无奈,只能加紧门防,将侯府布置的铁桶一般,陆书黎再没了偷溜出去的可能。
最后,书黎只能跑去相宜那里,抱着她痛哭一番,之后回到自己院子,日日关在房间中,再没出过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