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具有迷惑性的,忽悠人的话术。苏也知道他话里有话,清楚左一鸣最底层剥不开的真实。
“所以……我们之中没有人是游梦,也没有人是凶手,但是我们大部分间接地杀害了他,每个人都有可能是他自杀的因素之一。”言外之意,苏也不便说,却通过自己的表情和眼神,真真切切地传递给了左一鸣。
他在赌,赌注是自己以引为傲迷惑人心的技巧。
如果注定走上不归路,苏也会先踏入这道路里,不论尽头是谁。不是心甘情愿,而是借刀杀人。
“亲爱的朋友,非常遗憾地告知您们,您们的时间仅剩45分钟,请尽快指认凶手并梳理剧情。”头顶不知道从何处传来机械音,只是这段声儿结束了,音响那头的人似乎忘了关麦,去了变声器。
漏麦了,只听见含着笑意地:“好好上课,我会想……”只是话没说完,突然电音一断,没了声儿又回到寂静。
苏也不自觉挑眉,他大概是明白谁了,本以为两个人不联系,原来并非如此……
但他没多大在意这事儿,现下只想着尽快解决手头上的事儿,比如已经暴露的谎言。
故作镇定地看着众人,内心的慌张只有特别关心看得见。出自内心,毫不夸张。只是现在有那么几个字萦绕脑海,因为方才打乱的语序。
蝴蝶效应。很大可能,自己编纂的故事对往后的影响,对于整个故事的推动都会走上另一个不成理的结局。
自然,并非他想到了。
不过左一鸣还是很愿意同他暂时演戏,于是充分解释道,哪怕这所谓“解释”是误导人心的:“剧情大致显而易见,周淮水,作为游梦幻想中要好的朋友,却在这个人真切出现在身边的时候,落差感叫他无法接受,最后受不了有了自杀的想法,这是其一猜想。我不赞同苏也说的没有凶手,必然是有的。还有可能,周淮水和其他人一样是游梦精神体之一,这对于正常人来说是病,这很糟糕他要医治,精神体必然要抗议,于是趁他沉睡时动手杀了他,而这凶手必然是杀人意愿最强烈的。”
他掀起眼皮子扫了一周,才淡淡开口:“所以,其一周淮水作为游梦自杀因素间接地成为凶手;其二,精神体受不了游梦而出手结束他的生命。”
几乎是预料之外,左一鸣给苏也留了一条路,是进亦退,全凭内心自愿。
“我偏向后者。”这句话居然是卓闻讯说出来,不是作为嫌疑人之一的苏也,也不是有庇护苏也嫌疑的左一鸣。卓闻讯去做出决断,更加容易说服人心。
至少这一刹那,苏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第一次依靠左一鸣他可以有恃无恐,不代表左一鸣是否会遭到怀疑与抨击。第二次,是看似天真无邪,但似乎心思沉重的卓闻讯。
蝴蝶效应此刻落实,镜子彻底被打碎。左一鸣的偏护只有自己知道太明显,非凶手不可以撒谎,那么由自己给他这份权利,他的谎言便是自己下的迷魂汤。
公平,争议,想来是永远不存在的,反之更多的是偏私,是针对。
“为什么?”既然卓闻讯搭了台阶,苏也就顺着下。彻底为自己洗脱嫌疑永远比背负他人质疑要轻松得多。
卓闻讯又一次捞出脖子上的向日葵吊坠,从脖子上摘下来绕在手腕上,挑挑眉,漫不经心地道:“为什么?嗤,因为大家的杀心实在明显了,当然我不确定是不是一鸣哥撒谎哄骗我们,但细细想来,他撒谎的概率为百分之十。”
终于将吊坠绕挂在手上,轻轻下甩,保证不会脱落之后才继续头头是道:“有可能我们被一鸣哥牵着鼻子走,那整个剧情都是乱的。所谓的……蝴蝶效应,但是我们知道全程就与一鸣哥毫无关系,他就像是一道门,两重密码通往两个结局,全凭心意。”
“很有道理诶!”徐莹依很久没说话了,听了许多他们的长篇大论,才得以在卓闻讯说话间隙发出声儿。
装疯卖傻的此刻也认真,躺平摆烂的也开始思考。
当真是认真起来了。
卓闻讯抬手,向日葵图腾落在手心,他半握拳,小心翼翼握住。不说话就是笑,没声儿地笑,笑得温柔。
徐莹依的话自然没有落到地上,仍旧是苏也稳稳当当接住:“是,理由充分,我不做发言,你们自行判断。”
的确,苏也此刻决然不可能有任何偏向性的发言,自己被推上风口浪尖,最好的自保方法是无动于衷,做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决定权在他人,刀尖向着自己,是死是活,权在他人心情好坏。
“依照这么说,”唐泞薇玩弄自己的手指,并没有掺杂太多情感,只是冷冰冰的:“第二个可能性当中,我的嫌疑必然最大,毕竟杀心显而易见。”
真说起自暴自弃,唐泞薇才是真情实感地演绎出来了。她知道自己不是凶手,n可是仅仅自己知道。不论自己再怎么多说,过多的辩解实则都是借口,为自己找理由开脱罢了。
“所以呢?”左一鸣戏谑地吐出三个字,挑眉平等地扫过众人,炉火愈发旺盛,干燥,温热,暖意不减。
没人接话,苏也本想发出点声音,他总受不了太安静。嘴唇方张开,左一鸣的声音就突兀地传入耳朵:“我们还需要足够充分的理由,证实猜想。”
现在两条故事线:
一、周淮水出现→周淮水死亡→虚假的周淮水出现→游梦心情糟糕自杀;其因素在于周淮水予人的落差感。
二、游梦出现→夕夕出现→林瑶与夕夕日积月累留下糟糕事儿→夕夕被游梦精神意义上的排挤→夕夕掌控身体杀死游梦;其因素为夕夕直接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