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你听明白了?。”
“嗯。”
“你有什么想法?”
“放我们走吧。”小鸽子吃下熊心豹子胆,“我们会去到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再不回香港。”
占米没什么表情,好一阵,他抱住小鸽子。
“让我想一想。”占米不断重复,“让我想一想。”
有社团前辈说阿力是警方线人,如果不除掉他,占米难做话事人。
这件事,占米原原本本地告诉小鸽子。
他想得到一个答案,一个早在他心里的答案;她知道但没给他。
“不会有事的。”小鸽子声音很低,“我会很小心。”
能有什么事?香港几百万人,多一个少一个的,根本没分别。有事的不是阿力,是小鸽子,她要离开他。香港几百万人,少她有分别。
占米想,他是不是应该流几滴眼泪,来哄她的心软?还有乖仔,乖仔最亲她了,她舍得乖仔吗?可能他讲一句话,她就会留下了;没有讲,怕事实同想象大相径庭。
“我今想在这里过夜。”
每个人都有价格,他出价,等她售卖;她清楚这道理,仍然寒心,因为来买的总不会是爱她的那一个。
男人贪生,女人贪爱。
“好。”
占米不懂,小鸽子也不愿教他懂了。
“我帮你。”
小鸽子解开占米的领带。
第一次是和占米。他那时哪里有钱,只有一个卖盗版影碟的小摊。后来有了两个,后来有了三个……后来没有了,他不卖了,改收租。那时他们还会腻在一起看录影带,她躺在他腿上,他食指刮蹭她下巴。
以为一辈子,谁成想昙花一现。
“我安排船。”占米说,“送你们走。”
船舱内占米和阿力同食一支烟。占米伸手来要,阿力搞怪,猛吸几口不肯给,结果被呛到,自讨苦吃。
阿力将香烟还回去,“谢谢你,占米哥。”
“别说了。”占米接过香烟,“再说,我要后悔。”
阿力乖乖闭上嘴巴。有口烟缠在他的喉咙里,他又闷闷咳了几声。
小鸽子站在船尾。她将头发散开了,风吹过来,黑色的长发飘散如雾。占米顺着阿力的视线看过去,正看到这一幕。
小鸽子转过身,她没涂口红,整张脸只剩干净的黑白颜色,分明且美丽。不知对上谁的眼睛,她笑着挥挥手。
“诶。”占米按住阿力的肩膀,不让他去到小鸽子那里,“接你们的船来了。”
“那我先过去。”
见阿力离开,小鸽子走过来。
“占米哥。”经过占米时小鸽子同他告别,“我们走了。”
“抱我一下,可以吗?”
小鸽子垫了垫脚,搂住占米的脖子。
占米抬手环住她的腰。
“有没有想过不要走了?”占米同小鸽子耳语,“和我回去吧。”
“占米哥。”小鸽子推开占米,礼貌微笑,“再见。”
“小鸽子。”占米叫住走出几步的小鸽子,“你有东西忘记拿。”
小鸽子看看阿力,又看看占米,最终走回占米身边。
“是什么?”
占米将戒指戴在小鸽子左手无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