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声惊叫,电梯里的瘦小身影翻着白眼缓缓顺着墙壁滑落下去。
咣当一声晕在地上。
涛子已经全然将好同事遗忘了,他也腿一软,哆哆嗦嗦就撑住后面的墙:“你你你你们别过来啊,这小子年轻肉香,各位大哥大姐你们先吃他放过我一条生路吧呜呜。”
许词翊:“……”
茜茜:“……”
风衣男人:“……”
风衣男站在两个显眼包前面,面对对面两个姑娘莫名其妙中掺杂着点惊恐的目光,很想说一句他也不认识这俩货。
本着最后的职业素养,风衣男脚尖不动声色的往外挪了挪,维持着最后的体面颔首:“各位,这里很危险,大家还是早点离开吧。”
他转身欲出电梯,却见面前的许词翊和茜茜并没有让开的想法。
电梯发出滴滴滴的催促声。
三个人保持着面对面的位置,谁也没有先让开一步。
也就是这时,电梯里还醒着的两个人终于瞧见了许词翊身后,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空荡荡的大堂蒙满了灰尘,像是荒废了几十年都没有用过。侧边摆着经年翠绿的盆景枯成了残花败柳,像一只只爬满褶皱老人的手,张牙舞爪指着后面的大门。
大门外,是一条长长的公路,路上空无一人,只有看不到边际的黑。
仅几个小时的时间,外面的世界活像是衰败了几十年。
风衣男眉心微不可查的皱了皱:“女士,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这话是对着许词翊说的。
她一直没有抬头,实在是脑袋太重,没什么力气抬起来了。
许词翊能感受到她今天晚上有点反常,一直以为是喝醉了身上发软,所以冷笑话都不讲了,惜字如金,说的话能少就少能短就短,最好能用几个字就囊括出她的意思。
听到这话,许词翊笑了一声。
确定了,这男人是进过副本的老手。
碰到这种情况处变不惊的,实力应该不弱。
她勾了勾唇角:“线索可以说,但你要拿别的东西来换。”
大堂尽头的旋转门没有人触碰,孤零零在空无一人的地方转了一圈又一圈。
风衣男静静的扫了一圈,目光重新聚集在许词翊身上的时候,换了一抹平和的笑:“那你呢,你不想知道楼上有什么?”
许词翊微微仰起头。
她眯着眼,表情看着甚至有点迷离,十分好忽悠的样子。
“你可以不说,我自己去看。你也可以不说,自己去看。”
说罢,她侧了侧身子,让出了一条可供人通行的路。
风衣男抿了抿唇:“为什么。”
“这是第二个问题。”
话题戛然而止。
良久后,风衣男垂眸笑了笑,他摘下墨镜,伸出一只手:“你好,白行风。”
许词翊也在那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这人大晚上还要在没灯的楼里带着个大墨镜。
墨镜后,是一双十分没有攻击性的眼睛。
许词翊的眉目偏长,稍稍带点修饰就像电视剧里走出来的反派似的。而这白行风……身形修长提拔,薄唇挺鼻,偏偏上面长了一双又大又圆的杏眼。以山根为楚河汉界,下半张脸霸总范,上半张脸跟个未成年的正太似的。
好看是挺好看,就是很割裂。尤其是他以表尊重把装酷的墨镜摘下来……杀伤力直接打了个对折,更割裂了。
许词翊也伸出手,握了上去:“许词翊,幸会。”
双方达成共识,许词翊开始说起两个人在外面的经历。
鬼蜮的形成就算再离谱,为了引导不知情的路人踏足,会将内里结构设置的跟现实世界所差无二,类似于表里世界。
路边的鬼店打烊,许词翊也知道身边有东西虎视眈眈。但她三把火都在,内心对鬼怪这类的恐惧在日渐磨练下逐渐麻木,茜茜危在旦夕,也为了自己能出去,她选择砸开其中的一家鬼店。
为料想,这里面居然还真有她要找的东西,白米饭。
白米饭上插三根筷子摆在马路中央,吸引过往的孤魂野鬼驻足。这是老祖宗传下的规矩,哪怕鬼蜮里面的鬼不饿也得过来吸两口。
趁着这个间隙,两个人朝着相反的方向狂奔。
引过去的鬼明知道这是调虎离山计,还必须得去打个某。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许词翊和茜茜已经跑出十万八千里了。
一直重复的景色终于结束,公路的尽头,就是这座写字楼。
两个人在很远的地方就看见了这座写字楼。
通常情况下,商务区都是成片成片出现的。这写字楼出现得十分突兀,黑云弥补下顶着一栋灰色的掉漆的楼,墙面历经风雨冲刷留下一道道斑驳的水痕,在这种环境下看,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一个有人待着的地方。
写字楼黑压压的一大片,唯独倒数第二层亮着灯,也不知道是安全的庇护所,还是吸引蛾子过来的信号灯。
就在俩人犹豫之际,那层楼的灯开始疯狂的闪耀起来。
一片漆黑中,赫然出现一排明晃晃的灯跟开了动感模式似的开始打碟,回头一瞧,身后的那个傻鬼又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
许词翊一咬牙,带着茜茜进了这件写字楼。
然后就碰见了这仨人。
白行风循循善诱:“你就这么轻易踏入另外一个未知场所?”
许词翊没有回答:“你能看到她身上的火吗?”
她拍了拍已经愣神了很久的茜茜。
茜茜迷茫的看着她。
白行风扬唇一乐:“你是什么身份,为什么确定我可以帮到你?”
这白行风还真有意思。
通常许词翊与旁人对峙,所用手法一般是旁敲侧击,查找语言漏洞四处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