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棒爹冲上去。
砰——
一声巨响。
这是啥啊?
他下意识地抬手抚胸,只觉心脏处一阵酥麻,待他垂首望去,掌心已满是鲜血。
一具尸体直挺挺躺下去。
“爹!”大棒大声嘶吼,目呲欲裂。
他爹,没了。
与此同时。
大棒也被两把兵器死死按住,他还想挣扎,却被抹了脖子,血溅当场。
接连两个人丧命,其他人见状,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站在原地,被团团围住。
杨云嗤笑:“这群人拿的什么东西就敢过来?”
村里的武器无非就是木棒,稍好点的也不过是镶了点铁的锄头罢了。
倒是之前传下来将军宝剑,也早已锈迹斑斑,化作尘土。
杨云上前仔细打量,神色一震,惊道:“是你们?”
瞬间冷声:“这是何意?”
一把刀架在一个男村民胸前,拿村民吓得脸色苍白,哆哆嗦嗦:“饶命啊,官爷!”
话未说完,便已倒地身亡。
杨云面无表情地收回刀,神色冷漠:“不好意思,叫错了。”
旁边的村民瑟瑟发抖,哀嚎连连:“我们都是好人啊,实在是日子过不下去了,连媳妇都取不上啊。”
“各位,行行好,放了我们吧。”
杨云旁边的人猛地一脚踹过去,“你们不就是拐子!”
语罢,王御熙高声命令。
“全部杀了。”
就在众人准备动手之际,二棒气喘吁吁地赶到了现场。
她看到眼前一幕,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连忙喊道:“等一下,姐姐们!”
二棒冲到人群中间,将双方隔开,喊道:“三叔,族长不是说过不能这样做吗?”
被称作三叔的人,眼神闪躲,满脸心虚。
二棒既气愤又无奈,转向王御熙急切地辩解:“三叔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今天只是一时被鬼迷了心。”
“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王御熙听后,叹了口气。
二棒心中一喜,以为事情有了转机。
毕竟,这些恩人目前还没有受到伤害。
二棒定了定神,问道:“三叔,我爹呢?”
她心想,只要让爹认个错,或许就能平息这场大祸。
三叔却假惺惺地抹了把眼泪,哭喊道:“你爹,还有你大哥,都没了。”
顿了顿,他又恶狠狠地说道:“都是你带回来的人干的好事!”
二棒如遭雷劈,当场僵住。
死了?爹和哥都死了?
“为什么?”
王御熙在二棒一连串话中,轻飘飘回了一句:“原因你应该清楚。”
“我是知道,可这也不足以要了他们的命吧!”
二棒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嘶吼,在崩溃边缘。
“被强制结亲,我也讨厌。”
“昏因应该和我爹娘一样,是自愿的。”
“反抗就行,为什么要杀人?”
“我明明一开始阻止了,可根本没人听……”
“没和村里人相处过,凭什么认定他们是坏人。”
二棒的脑海中思绪纷乱,各种念头纷至沓来,甚至有些想法堪称大逆不道。
恍惚间,她听到王御熙说了一句:
“你以为两情相悦的昏因,就不是拐卖吗?”
二棒想破口大骂一通,这是什么鬼东西。
可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般,怎么也张不开嘴。
人,死光了。
眼前一片血红,甚至将土地都染上色。
二棒的意识逐渐模糊,在晕倒前,脑海中闪过一个绝望的念头。
“如果当时,她被老虎吃掉就好了,就没有后面这些事情。”
清场后,杨云禀报:“典史,她晕了,接下来如何?”
“背着她,回老虎沟。”
王御熙摸着下巴,“我本打算建一座煤场,现在想来,老虎沟正合适。”
杨云心中暗自思忖,又一个被充公的地方。
归途中,杨云的情绪依旧低落。她满心困惑,实在想不通村里人为何会做出这般行径。
明明前一日大家还相处融洽、亲善友好。
“不过是因为习惯成自然,他们已经不觉得这是错事了。”王御熙的声音突然响起。
杨云:“?”
刚刚典史是回答她问题了,她问出声了?
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王御熙微微挑眉,道:“并未问出口,但是你的表情写在脸上。”
“你还记得昨日,曹竹讲的那个故事?”王御熙问。
杨云破天荒开起了玩笑:“自然记得,我又不是鱼。”
这是典史之前在扫盲班讲的传说,鱼记忆力只有七秒。
杨云接着说,“是老虎沟名字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