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来了,还有药吗?”
阿桃喘着气,递出刚刚死也不给的铜板。
心魔来了躲在暗处,对着阿桃跑过来见的人,和昨夜那个不知死活的花魔有些相似。
“有,给你留着的。”
“谢谢姐姐,张婆病重,现在只能是吃你这里的药,其余的也都是喝下去就吐出来了。”
阿桃饱含眼泪,心里面也是在庆幸着自己找到了这个姐姐。
先前大夫嫌钱少,那时候张婆意识都不清醒了,大夫死活不愿意去看病,被赶出来的时候,偷了这个姐姐的药,后面阿桃补上了钱,张婆的命也算是保住了。
“快回去吧。”
阿桃立马就是往回跑,在分岔路口的时候愣住了,纠结了好一番下定决心奔向一边。
此刻,裳宵正在庆幸自己做了好事,随后又被剑抵住了命喉。
是昨晚那个烧纸钱的疯子!
“用自己的本体用药,消耗自己吊着一个快死的人,你这样的做法,是想炼制活人入魔吗?”心魔渐渐走出来,裳宵惊讶的看着他额间的印记,巨大的魔气压制着她,但裳宵眸色冷了几分,轻讽问道:“这么熟悉,难道你用过这个法子。”
“你这么一个小花魔,入魔之后在人界为非作歹,灵力还这般低微呀。”
裳宵毫不在意,入魔是一回事,管那么多闲事,还真是一个疯子。
“那个女孩,怎么回事?”
裳宵垂头,面前这个人,自己可能瞬间就会丧命在他手上,软的碰上硬的,但裳宵绝口不提:“世间百态,您何必和一个女孩过不去。”
心魔指挥着剑更为逼近,迫使裳宵不得不抬起头:“我问什么,你说什么,能听懂吗?”
“爱恨嗔痴,都是这般,你能体会到这尘世间的冷暖自知和阴晴圆缺吗?入魔的人,都是心狠,杀孽不断,只为着自己的偏执执念,就为自己的错误私心找着借口。”
裳宵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入魔之后,她从来就没有害过一个人,就是为了自保,在这些濒死的人身上吸取些怨气,也算是不行吗?
心魔收回来剑,看着她身上的魔气,倒是不理解自己又是怎么戳到痛楚了。
“入魔不都是这般吗,一念偏差,入魔之后残杀获得力量,不都是这样吗?”
裳宵看淡这些,直直的看着心魔,照她的话,所有入魔的都是有罪,杀孽深重。
心魔疑惑道,原来这就是为什么钟觉浅一直要铲除恶念的原因吗,果然他还是在意的,在意世俗对他的眼光,会不会戳着他这个济清仙尊的脊梁骨。
原来魔,也是唾弃自己的。
在一处破院里面,阿桃拿着刚刚的药材,还有心魔丢在地上的烧鸡。
先是进屋一看,张婆还没醒,便先拿着药材慢慢煎药,烧鸡也被她洗干净了后重新放在灶上热着,坐在门口看着火候,坐着的时候又是拿出自己的针线,又开始缝制手帕。
心里也在盘算着,要多少个手帕,才能买一只烧鸡。
“张婆原本是在一家大户人家里面做事,自己的月钱也接济着儿子。后来做事的家里出了事,张婆投奔儿子不成,就在这个破屋里面住着。那是阿桃她爹想把她买给妓院,阿桃逃出来没地去,张婆就收留了她,许是听多了闲言碎语,性子也刚劲了起来,帮着张婆做事。张婆却是在几月前发了恶疾,即将就要撒手人寰,阿桃偷了我的药,我只能被迫背上这条命。”
裳宵跟着心魔走来,看着阿桃,心魔心生怜悯,裳宵却是淡然:“我并非是要害人。”
那药,是靠着精气血肉养着的。
原本裳宵想着木已成舟,就送给阿桃,但阿桃翌日就拿着两副药钱过来,后面就都是十个铜板。
见心魔一直不说话,裳宵试探开口问道:“说也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这张婆,会死吗?”
裳宵解释清楚说道:“人固有一死的,即便是整日用药吊着,也会死的。”
“哦。”心魔看着没意思了,转头看了眼裳宵,很是不耐烦。
裳宵还不知道自己又是怎么惹到了这个大人物了,随后摆摆手,自己应该是可以走了吧。
阿桃端着要进屋去给张婆喂药,看着张婆还睡着,便轻声问唤道:“张婆,起来喝药了,今日我一大早就去拿药了。”
阿桃吹凉,张婆还是不为所动。
将药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阿桃心里有些忐忑了,慢慢的掀开张婆的被子。
“张婆!”阿桃声音又加重了一分,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最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阿桃后怕着,心里一直安慰自己说着不会的,不会的。
不知道为何,阿桃颤抖着手,渐渐的将手放在张婆鼻子下面,眼泪夺眶而出,喜极而泣,随即开始摇着张婆,声音越来越大:“张婆,喝药了。”
“怎么了?”张婆这才被吵醒。
阿桃看着张婆,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是十分后怕着,看着张婆,勉强挤出一抹笑:“没事,该喝药了。”
张婆慢慢起身,撑着起身,看着阿桃,抱怨说道:“老婆子我,是睡的越来越久了。”
“张婆,今日有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