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和腿上都是水。
临简雾用热毛巾擦过之后感觉毛巾都很香。
程馥看着临简雾把脸埋在毛巾里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气,然后艰难地转过眼睛,她什么也没有看见。
她要是临简雾爸妈,看见自家女儿这种痴态,只会觉得生这玩意儿不如生块叉烧,白瞎了自己这二十年如一日培育出来的好皮囊。
要不是她还记得自己来画室打算干什么,出声喊停,这种形式上的安慰很难说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稍微伸出半根手指,都不用勾一下,人就咬上来了。
有点好钓。
也许临简雾非要把第一次留到婚后,就是怕自己本性暴露的太快,吓跑姐姐。一天下来,她小妹妹都要奔着朝九晚六去了。
但是,瞧瞧,等临简雾把一切都收拾妥帖,进入‘贤者时间’,就她表面看上去的那种不染纤尘的矜持感,谁不会认为这是一位和‘性’这个字完全搭不上边、不容亵渎的纯洁淑女?
临简雾可以作为性幻想的对象,但把她作为性幻想对象的人很难想象她会和某人上床,尤其是主动的那一方……
幻想破灭了。
下午剩余的时间,程馥都留在画室里画画。
这可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画油画。
目前放在静物台上的这个牛头骨,据临简雾说,是她从专门从屠宰场买来埋土里,等软组织自然腐烂分解的产物,所以很好地保留了骨骼的天然完整性,上面一丝划痕都没有。
即使有临简雾的指点,程馥光是熟悉各种油画工具就花了半个多小时,搭配解剖书籍和电脑3d模型辅助观察,又花了十几分钟混合颜料,最后到了快吃饭的时候才勉强把头骨的轮廓画出来。
衣服上全是颜料。
这期间临简雾的表现很正常。
依照这个进度,临简雾估计程馥完整地画完这幅画,怎么也要三四天,换算到每周休假,那就是起码还要陪她两个星期,她对这个时间进度的把握感到很满意。
她想好了,就算下周程馥不想陪她过来,就是为了把这幅画画完也要来,要是程馥让她把牛头骨搬回去,她就借口说家里书房堆的杂七杂八东西太多实在不好放,而且到时候还要再搬回来,也很麻烦,书房改的画室光影效果没那么好……拒不配合。
吃晚饭的时候,临简雾在餐桌上讲话的语气也很正常:“晚上你到楼上睡吧。”
程馥看向临简雾的目光满是狐疑。
可能是有点父母遗传的商人天赋,也可能是受程馥影响,临简雾现下说起谎话来一点心理负担没有:“你不是认床吗?但跟我一个空间睡的就很熟。昨晚没睡好,今晚要是还睡不着,明天上午要怎么上课?”
话说的倒是挺体贴的,但楼上一整层其实就一个房间,分别隔出来衣帽间、卫生间、书房、起居厅……只有主卧的一张床。
程馥想了想,哪怕临简雾再厚脸皮,也不可能直言不讳地说想要和她睡一张床,上次睡临简雾的床,临简雾可生气了。除了床,她还能睡的地方,嗯,主卧是有沙发的,那沙发的长度临简雾睡起来会有部分身体悬空,但她睡的就刚刚好。
所以程馥答应了下来。
洗完澡吹完头发,程馥就在沙发上躺了下来:“还有被子吗?”
“你要睡沙发?”临简雾皱着眉看她。
程馥对临简雾这个问题感到不解:“不然我睡地上?”
地板上铺了很厚的一层毛毯,赤脚踩上去都不粘毛,真要她睡也不是不行。
临简雾跳上床,在大床中间用手比划出来一道‘耶利哥之墙’:“我的床够大,你半夜翻身只要不连着滚就没事,这边是你的,这边是我的,懂?”
程馥明白了。
这用的不还是当初她的办法?
仿佛是觉得光是这么说程馥不会把自己说的话当一回事,临简雾在程馥爬上床后又加了句威胁:“你要是敢过界,我就把你扒皮拆骨连头带脚一口吞了。”
能让临简雾这么有领地意识的人分出来一半床给她睡,程馥是很领情的,自然没什么逆反心理,搞什么‘你不让我这么做我偏偏就要这么做’的花把戏。
她又不是临简雾。
睡前看了会儿书,程馥都是紧挨着床沿躺的。
临简雾掐着时间关灯,黑暗中,她听着窗外的雨声,从中分辨出程馥的呼吸声,程馥的呼吸声很快就变得平稳,静悄悄的,似乎是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睡眠质量是真的好。
她等着程馥过界。
然而等了好久,程馥那边都没什么类似于翻身的动静,不仅不翻身,手脚都不带多动弹一下,她把被子特意往自己这边拉了拉,程馥也不觉得冷,由着被子全部被她拉过去,都没有争抢的意思。
还是临简雾怕程馥着凉,又给重新盖了过去。
不是,当初睡的那么四仰八叉的人是谁啊?你这时候睡相那么好干嘛?快点给我翻身乱滚啊……绝对是装睡着吧?临简雾想着,一只手按着床中线,长手一捞,直接把程馥捞到了怀里。
对的,只要她手没有碰到那一边的床,就不算过界。
程馥没什么反应,见此,临简雾胆子又大了一点,低下头,吻程馥的脸和脖子。
程馥还是没有醒。
临简雾抱了程馥好一会儿,直到程馥感觉有些热地扭动身体,蹭的她身体开始发热,她才慢慢将其放开,自己退回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