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知道程馥的答案。
程馥却说:“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只是不经意的一眼,总能看见程馥跟某人有说有笑,有些人似乎完全忘却了自己的年纪,觉得把自己真实的生活经历分享给程馥,好像就能从和程馥的对话中寻求到什么安慰似的,一点儿也不知道羞耻。
程馥也是,怎么能随便对着谁都能笑的那么开心?这些鬼人保不齐会动什么歪心思。
她跟程馥抱怨,程馥却埋怨起了她:“他们不都是你的同事吗?我总冷着张脸,对你影响也不好吧?”
其实,程馥要是跟他们一句话不说,她或许会更开心些。
临简雾这么思索着就开完了两周一次的sprint会议,会议刚一结束,美术组那个整日吊儿郎当跟个二流子似的主人设就悄咪咪地挤到她旁边,问她:“你亲戚家的那个小妹妹有没有男朋友啊?你觉得我拾掇拾掇,做下形象管理,有没有希望?”
临简雾吓得这天后,就再也不强行要把程馥带到公司来一起上班了。
她给程馥说的理由是,觉得程馥每天那样笑的太辛苦,她看着都累。
不知道程馥信不信,反正程馥听了没有表示任何异议。
程馥估计也不想再被她拉去公司,在家的时候,每天中午还会给她拍自己做的饭的照片,以此证明自己是有吃饭的,偶尔还会给她留个晚饭。
虽然做的都是西红柿炒鸡蛋或者是鸡蛋炒西红柿这样横竖看不出是两个菜的菜……
在这样的情况下,程馥的高考成绩也出来了。
要是临简雾没提醒,程馥都没想着去查成绩。
成绩直接比平常多出来一截,数学先不提了,文综在几个大题知识点几乎都没压中的情况下考了240多,不得不说运气加持得实在厉害。
去学校领毕业证书的时候,都被当作典型四处展览了一番,好像她的好成绩全部都来自于学校的栽培。
遇见鹿萌萌的时候,对方都不怎么和她打招呼了,好像也没想过她会考的那么好,样子有些畏缩,还是程馥主动跟她拥抱说了再见。
临简雾拿起志愿参考书,想着要怎么对着程馥的分数敲骨吸髓填专业才不会显得浪费的时候,程馥早就想好了。
就去姐姐的学校念法学。
姐姐毕业的a大,在全国范围内,法学专业都是一等一的热门,姐姐当初想考,分数实在不够,只能擦边念了这所学校中文系的汉语言文学,程馥这样也算是圆了姐姐的一个梦。
“而且,很多有名的作家都有学习过法律或者执业律师的经历。”程馥一根一根地伸出手指说,“比如说弗兰兹·卡夫卡、列夫·托尔斯泰、奥诺德·德·巴尔扎克、约翰·奥尔夫冈·冯·歌德……”
程馥志愿里就填了这么一所学校一个专业,还不接受调剂,虽然觉得稳了,但为了以防万一,避免同一志愿报考人数太多导致人满退档,这么好的分数没书读,后面的志愿都是临简雾看着铺天盖地的热门专业宣传,手把手掐帮忙填的。
问程馥这个专业怎么样那个专业好不好,程馥都说随便。
学校她还是尽量挑离飞机场近的。
中间临母还打了个电话过来问程馥高考成绩和志愿填报的事儿,说是要帮忙参考,一张口就是推荐程馥去念幼师。说什么法学专业出来不管是当律师还是从事公检法,都太辛苦了,女孩子还是幼师专业比较轻松,还给临简雾列了一箩筐最近哪个女法官遭报复遇害的新闻。
临简雾听了几句就把手机放一边没理会了,不是说现在新生儿一年比一年少,程馥到时候毕业出来要怎么和别人抢饭碗,程馥这样的能带小孩子吗?
小朋友某天上学跟程馥说:“老师老师,昨天我爷爷死了。”
如果是程馥,很可能开口就一句:“死了就死了呗。”
临简雾都能想象得出那个小朋友嚎啕大哭的样子。她把这事儿跟程馥说,程馥白了她一眼:“我怎么会说这么没脑子的话?”
“那你会怎么说?”
“我会说。”程馥因为画画顺手抹了几把脸,此时脸上黑一块白一块,像个大花猫,她拿着炭笔煞有介事,“你爷爷死了,这就是说,你们要是把他埋土里,他就会又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