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已经到了厨房,正笔直地站在暖光里。
他对她的到来毫不意外,走过的时候还伸手,按住伊莎贝尔的后颈,力道紧一瞬又松懈。
语气轻佻地对她说:“明天看着吧。掠夺者无所不能。”
说完,要钻出厨房。
“嘿,西里斯。”伊莎贝尔叫住他,“你在生气吗?”
西里斯的背影停住,像按下暂缓键,语气不变地回道:“生什么气?”
他低身钻进洞里,走了。伊莎贝尔觉得他有点烦。
这周末是霍格莫德村开放日。早餐时间,礼堂坐满了学生。
伊莎贝尔坐在和斯莱特林隔着一个过道的拉文克劳长桌,诺拉致力于给她的短发辫一个小辫,艾米莉亚比她们都要早起,但直到用早膳,也没见她人影。
伊莎贝尔计算着时间。
“或许约会去了吧?”诺拉放弃给伊莎贝尔编头发,她说还是披散着比较好,显得清纯漂亮。
伊莎贝尔自觉马上要去做些不太清纯的事情。
不清纯的事情来了。斯莱特林长桌爆发出骚乱。
埃弗里掐住自己的脖颈,从拉文克劳长桌看去,只能看到他扶在桌侧苍白的手指,他在颤抖身体干呕,似乎吞下了令人发麻的东西,人在长桌底蜷缩成一团。
以他为中心,人群远远包围成不规则的圆。
而克拉布面色惊恐,血色从脸上迅速散尽。
伊莎贝尔看向格兰芬多,西里斯旁观者般注视着一切,好似觉得有些无趣,接收到伊莎贝尔的目光,他又挑起了嘴角。
“游戏开始。”
拉文克劳们震惊地看着伊莎贝尔抬腿跨过长凳,一眨眼,她就出现在骚乱中心。同时,一只从格兰芬多长桌驶来的金色凤凰鸣叫着穿过她的身体,金发从后往前吹,又一眨眼,伊莎贝尔跳上克拉布所处的位置,斯莱特林长桌的食物被风刮得纷纷砸落,穿着绿袍的学生拿着书本或是食物如潮水般散开。
噼里啪啦的声音里夹杂些尖叫和惊呼。
西里斯和詹姆魔杖向上挥,他们走过的地方,都刮起一阵飓风,离斯莱特林最近的拉文克劳也被无辜殃及,刀叉漂浮在空气中,有节奏地相互敲打,交响乐如巨浪,响彻在每个人脑海。
西里斯转瞬落在她左侧,詹姆高调地大笑,来到她的右侧。
“注意看,你的目标人物要逃走啦。”西里斯热气扫过伊莎贝尔的耳后,带点恶劣的笑意。
伊莎贝尔在克拉布马上要脱离视线时抬起魔杖,嘴唇翕张,快跑远的克拉布被绊倒。
她被一道魔力高高抛起,重重摔倒在伊莎贝尔身下,伊莎贝尔脸上扬起微笑,俯视她,“摔倒的滋味好受吗?克拉布小姐。”
克拉布尖叫一声,她的黑发被魔力扯起。
“别惹塞格,明白吗?”伊莎贝尔笑容消失,杖尖继续抬高,克拉布的头发发出细微的撕裂声。而没有一位斯莱特林愿意上前。
西里斯抬起下巴看热闹,不忘嘲讽一下,“我敢保证塞格现在把你剃成秃子,克拉布也只会说,哇,你真是个罪有应得的大傻瓜。”
“别忘了你也是纯血!布莱克!”克拉布尖利地喊,“你忘了!你该死的忘了!你应该和我——”
西里斯嘴角的笑变得讽刺,“我应该和你说,你该换个发型了——”
“四分五裂。”伊莎贝尔速战速决地念出咒语,黑发如愿地碎在空中,而一道红光没入克拉布的肩膀,那儿涌出血来,她像被人掐住喉咙,无法呼吸。
她肩膀的血肉里开出了一朵花。流下血。
血红的玫瑰。
“抱歉。”西里斯收手,“打偏了。”
詹姆把桌底还在颤抖的埃弗里“啪”地摁在餐桌上。
他衣袍上沾满菜肴的油渍和污垢,想要爬起来,但西里斯蹲下,杖尖顶在他太阳穴,他便不动了。
“听说你老惹毛我的女朋友啊,埃弗里。”西里斯魔杖尖端有火星,滋滋作响。
“三秒,再看她三秒,你眼睛别要了。”
埃弗里咳嗽着重新掉到桌底。伊莎贝尔蹲下身,这时,一个魔咒朝着他们直直打过来,西里斯立刻将伊莎贝尔拦腰护住,扑向一边,他后背的衣袍瞬间裂成几道。
伊莎贝尔看了一下,没有出血。克拉布的尖叫声搅乱着她的脑神经。
斯内普阴沉沉地走过来,詹姆跳下长桌,朝对面不远处大喊,“可不是我主动找麻烦?看看吧,他要保护那些用黑魔法欺凌人的人!”
白光如光刃划过詹姆的校袍,西里斯站起,挡住袭来的恶咒,他边发出攻击咒语边把脚边的碗碟踹飞。
西里斯和詹姆两人一起将长桌上的刀和叉甩向空中,聚集在斯内普头顶,银色的器具渐渐汇成一把巨大闪耀银光的宝剑,它垂直地划破礼堂的空气,对准斯内普。
“审判之剑——”詹姆大声说,西里斯的黑发在空中肆意地飞扬,“哈哈!它说他该死!”
宝剑没能落到他的身上。斯内普周身是厚重的护盾,魔力击打在上,变化成转瞬而逝的蓝光。
莉莉赶过来,“停手!”她大声喊,挡在斯内普身前,“....停手。”
斯内普目光阴狠,非常刺目。詹姆紧紧控制空中悬浮的宝剑,脸上表情像已经和他对打了几百个来回。
但莉莉走向詹姆,他们间离得近了。
“停手。”莉莉眉目温和下来,对詹姆说,詹姆和斯内普都怔在原地。
西里斯最是喜闻乐见,他一甩魔杖,宝剑消失,刀叉散开,重新翻涌起来。
他在斯莱特林长桌上快步走,桌面变得不堪入目,是他老妈看到会尖叫咆哮一上午的恐怖程度。
皮鞋随性地踩上看不出原貌的菜肴。西里斯像一位古典乐团的指挥手,优雅指挥着千万颗利箭,手腕一转,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直冲愣神的斯内普。
他眉毛挑起,噙着戏谑的笑对斯内普喊:“回神啦!鼻涕精,你要当他们婚礼的丧钟吗?”
......
斯拉格霍恩教授和麦格教授将西里斯的刀叉击碎。麦格教授愤怒万分,当西里斯想去拽着伊莎贝尔从教授眼皮子底下逃跑的时候,才发现女孩不见了。
风声穿堂而过,伊莎贝尔闪过拐角,随着麦格教授的话语,她似乎听到宝石哐哐掉落的声响。
无所谓了。在这乱套的世道里,黑魔头从天而降,在礼堂中端起学院杯喝起人血汤也不会让人觉得有多奇怪。
噢,最好是纯血的血液。
克拉布被伊莎贝尔击晕,随后被施上幻身咒,在她的杖尖下软绵绵地飘了一路,最后掉落在五楼废弃教室里。
她将几根黑发放进魔药,液体沸腾,颜色变成邪恶的黑灰色。复方汤剂最后的步骤完成。
伊莎贝尔先任由自己干呕两声。
呕完,她将邪恶的复方汤剂喝下。
呕——
伊莎贝尔身子瘫软,趴在地上呕吐一会,胃酸泛进食管,她同情起自己的胃。
与此同时,火辣的热感灼烧起她的皮肤表面,她逐渐变矮,金发变黑,变得更短更乱。当她再次抬起头时,灰蓝色的瞳孔改变,变为浅色的琥珀。
像野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