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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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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禀过了身份,赵氏很快理清人情往来。

再听姜家二夫人言语间隐晦地将自己和那对夫妻作比较,顿时明白自己是被人捏着当笑话看了。

赵氏为人敏锐,虽然跟女婿交道不多,却也知晓他是个周全性子的人。

她本还因为姜二夫人的话为闺女担忧,掌家的长辈是个不亲厚的,往后日子说不得有多少恶心事呢。

见闺女和女婿进屋,眼底还蓄着担忧,这才过去多久,女婿就领着人出来了。

赵氏有些担心:“莫不是我方才说错了什么话?”

姜澈:“岳母无须担忧,今日本是商定好招待您的日子,东院的婶娘性子鲁莽,怕是忘了老夫人的安排。我请您去西院,一是不想再呆在里头吵得人心烦,二来西院都是自家人,您也能瞧瞧彩香平日住的地方。”

赵氏这才放心,她提上手里的包裹,挨着闺女沿小路走着,大冷天的,张口说话吃风,也怕外头人听去,再没说话。

距离儿子儿媳离开才一刻,胡氏听说他们回来还有些惊讶。

下人回禀说二少夫人的娘家夫人也来了,赵氏对着铜镜整理好头面,起身端坐在正堂。

不大一会儿,一行几人自廊下走来。

赵氏打眼瞧着樊家夫人虽衣着朴素,却不探头探脑跟个没见识的乡野人般胡乱看,对于亲家夫人的第一印象尚好。

等到赵氏坐定,从自带的包袱里拿出一对厚实的鞋垫子,胡氏便知这是一个实心眼的人。

“老夫人那头原还问着您住镇上习惯不习惯,怎么没多待陪她说说话?”

姜澈:“刘家夫妇上门拜访,我嫌人多,便先领着人回来了。”

刘家夫妇?

胡氏迟钝一下便反应过来为何儿子的脸色难看。

今日约定好是招待二郎媳妇娘家人,偏三郎未来夫人家来,怎么论正客偏客?

“那边忙着,咱们先凑一块说说话吧。”

胡氏场面招呼人的功夫还是有的,她既不过分热情也不太过疏离,总归樊彩香这个儿媳妇进门后对西院是件好事,儿子也挺看重樊家,虽将来助益不多,赵氏也不会掉脸为难人。

赵氏呢,天然对胡氏这个亲家母有情感上的共鸣。

两人同是寡妇,守着一个孩子在艰难世道度日,其中辛苦无法言说。

旁人无法理解她的酸楚,但胡氏一定懂自己的不容易,故而与其说赵氏是为樊彩香这个闺女拉关系,倒不如说是她自己孤独想拉另一个同为命运坎坷人报团取暖。

说着说着,赵氏便默默垂泪。

胡氏听着听着:“......”

两个女人的命运有着天道弄人的巧合,但胡氏自觉她还是比赵氏强一点,至少她不是逃难的,衣食无忧,且陪在身边的还是姜澈这个养大的儿子!

倒苦水的话,樊彩香都不知道听她娘说了多少,眼下老调重弹,这一听就犯困,借着转头让姜澈高大的身影遮住,肆无忌惮地张口打个呵欠。

姜澈给夫人挡好,等她回神,低头轻声询问:“困了?若不然先回房睡一会儿?”

樊彩香看一眼格外投缘像是有无数话要说的两个长辈,乖巧地点点头:“昨晚我满脑子都是节后铺子买卖的点子,怎么也睡不着。”

姜澈道一声辛苦了,趁着上座两位长辈话隙,起身离开。

樊彩香借口去灶屋过问晌午的饭菜,顺势跟上。

小两口一走,赵氏原还紧绷着的心神立时开了口子,丈夫走后的好些酸痛一股脑倾倒出来。

胡氏慢慢也入了心,想到当年丈夫骤然离开,哽咽起来。

这头倾述妇人愁绪,西厢房内室小两口依偎在阳光灿烂的长榻上。

姜澈没什么睡意,却实在喜欢搂着夫人,于是翻出一本小卷诗经,放轻声线,轻声读着。

樊彩香就伴着这道堪比素雅琴调的声音悠悠打起盹儿。

只浅浅纾解下疲倦,再睁眼时才过去两刻钟。

唤来玉兰,厨房菜式已经妥帖。

短暂的分离,再回东厢房,樊彩香假装没看见她娘和婆母各自偏开身子擦拭眼角的动作,只招呼两位可以入座了。

这顿本该是摆在老夫人那处的,胡氏瞧着桌上虽不寒酸的几样菜,依旧有些愧疚。

“今日实在招待不周,还请亲家见谅了。”这语气比早前赵氏刚进门时要真诚多了。

赵氏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一家人吃饭,不必讲究那些虚的。”

饭桌上,樊彩香和姜澈在,赵氏自然而然就要提及两个孩子。

说起自己家的这个,赵氏便是埋怨多过夸赞,只说她不懂事,往后在姜家过日子,少不得要胡氏这个婆母好好指点。又看着姜澈,“多好的一个儿郎呀,生得高大,读书又好,我家彩香真是祖上烧了高香才遇上这么好的一桩姻缘!”

樊彩香:“......”

姜澈也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只闷声吃着饭。

胡氏接话,自然要说儿子姜澈的不好,只是思来想去,没什么太多缺点,最后来了一句‘看他脸白的,一个男人家长这么白有什么用!’。

姜澈:“.......”

胡氏又夸樊彩香这个儿媳妇的好,只是那些话多是虚的,打心眼里,她还是觉得樊彩香作配不上姜澈。

赵氏一个猛子从片刻前与胡氏投缘的心情中抽离出来。

她脸上笑容不变,再看胡氏的面容,便觉得这位比自己多寡居十来年的妇人并不如她以为的心肠软,瞧她颧骨奇高颊容凹瘦,可不就是老人嘴里常说的尖酸样!

如此一顿饭后,她吊着心,终于到了闺女住的地方,一等女婿出门,母女两个说悄悄话的时候,赵氏急忙叮嘱闺女可得好好防备着胡氏这个婆母!

樊彩香称奇:“我还以为您跟婆母挺有缘呢。”

赵氏:“都是寡妇,自然投缘。但两家亲事上头,我是岳母便压不过她那婆母的身份去。”

“你是个没心没肺的,就说上晌见了那刘家的,你就不觉得奇怪?”

樊彩香摇头。

赵氏恨铁不成钢地拧下她肉乎乎的胳膊:“咱家是什么情形,那刘家又是什么光景?别看男人家嘴上不说,其实心底里头算计起来比女人还要狠!同是外家,姜澈的外家与那刘家能是一回事吗?”

“东院那隔房的妇人心肠还真是你说的那般歹毒,把娘和刘家同放在一个屋子,姜澈看了,私心能一点酸都不发?真能圣人似的不怨怪自己的外家不如他堂兄弟的外家?”

樊彩香想了想:“应该没有吧。”

之前姜澈搂着自己打盹的时候,还抱着她脑袋啃了好一会儿嘴巴呢,杵在自己脖颈处狠狠喘气的样子,不像是怨恨自己,倒像是...想在大白天挥擀面杖顶顶她呢。

樊彩香揉揉被她娘掐疼的胳膊,“我记下了。”

赵氏这才满意,“你婆母这会儿笑面人样儿,外人以为她守寡躲居,是个好欺负的。真惹到她寸节上,人狠着呢!”

樊彩香敷衍地点下头,这才说起正事。

赵氏正正神色,把自己这几天在镇东看到有关于书铺子的事情,一股脑全给闺女说了。

一不留神,回神时天色垂阳。

赵氏不舍地起身。

樊彩香安慰她:“我经管铺子,少不得要上街,再说这家里头规矩不严,保不齐三五天就能回家寻您去。”

赵氏不忍闺女伤怀,顺势笑了笑。

两人相携出门,在廊下遇上听动静来送的姜澈,赵氏难得也出了屋门,一并在廊下跟赵氏作别。

看着她娘身影消失在小径尽头,樊彩香收回目光。

姜澈一直留意着她的神情,见她不沉湎于分别的伤心,捏捏她手掌:“外头风大,回屋吧。”

*

大年初五刘家与樊家夫人遇上一事,最后也没有在家中弄出什么龃龉。

老夫人晓得这事儿上头委屈了樊彩香,额外让沈氏从家中大库房备了一份回礼送到了樊家,隐晦表示姜家赔罪。

樊彩香听过后,倒没说什么,情面上自家损了,好处却是实实在在的。

日子流水,初六一过,崔家南边的书堂就要开课。

胡氏特意对姜澈耳提面命一番,着重叮嘱儿子不能为一时的名次靠前而松懈,再有半月便是秀才试的初选录,而姜澈已然在这上头折戟三回。

胡氏:“三回!你已丢了你父亲脸三次!若此次再落选,不须外人冷眼看笑话,你自己还有什么脸活着?!”

樊彩香在廊下听得直皱眉峰,她看一圈周围的下人,见他们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顿时无奈。

等到姜澈出屋,樊彩香轻轻拂去他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冷静淡然地笑了笑:“还要再去书房?”

这会儿都已经是亥时末了。

“还有半卷经义不曾注解完。”

姜澈舒了口气,“你先安睡吧,明日不还要去铺子里见管事和伙计吗?”

樊彩香应了声,等他擦肩而过,突地又开口唤了他的名字。

姜澈回眸。

他此时站在台阶下,不远处的阿阳提着灯笼,见二少夫人投来目光,心有领悟地走远几步。

东厢房昏黄的灯碎落在他如玉的面容上。

樊彩香未发一言,身随本能而动,俯首在他唇上落了几个细碎的吻。

“早些回来,我在屋里等你。”

姜澈心上涌起一片发痒的鸡皮疙瘩。

他下意识抬手握住夫人的手腕,要说什么,诸如你是不是因为听到母亲对他的无情生出同情,樊彩香却捏捏他略红的鼻尖,“不要多想,专心读书。”

是不是同情,突然不重要了。

姜澈轻眨睫毛,收起心思,转身朝着书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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