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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抽穗(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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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骂得不行,行动上心疼得不行。姥姥煮了一大锅拌汤,用不锈钢保温饭盒把拌汤装上,用分装饭盒把菜也装上,骑小红车给小舅送去。到了地方,先把菜盒摆在路边的水泥墩子上,把拌汤倒在碗里。“吃菜,油麦菜,好吃嘀很。”小舅“呼噜呼噜”喝着,姥姥转悠道小舅后面,把防晒衣的帽子往他头上戴。但是头太大,帽子没戴上。

小舅刚喝完半碗,姥姥又把饭盒里剩下的给满上。拌汤倒完了,姥姥翻过来瞧了一眼——盒底还沾着几块饭疙瘩,继续往碗里倒。

“行咧,涮嘀喝上嗫。”

姥姥叫李亚茹把车里的铁锹拿过来,自己提着铁锹到处加岗子。

龚拴喜,“加上那么个干啥?”

“我干掉些,你从少干些么。”每个人都有自己在乎和守护的东西,在守护的过程中,感受到生命的价值,姥姥也是。

小舅一米八,扛着个铁锹在苞米地里来了去了还能看见个肩膀和头,姥姥一钻进苞米地,人在哪儿?毫无踪迹了。

回去时,姥姥把小红车停在沟边,把淹在沟里的薄荷秧子都用锨挑起来。把横长在沟里的粗柳枝掰过去,掰到沟沿边上。一边干一边骂,“就不早些起来收拾沟,水都挡住咧!”一进院子,姥姥就跑去西门边叫人,“来我们家喧荒来,我回来咧。”殷家奶奶跟上进来,姥姥继续喧,“薄荷一齐到沟里头搭嘀平平嘀,桥也般嘀,水从上面过嘀嗫。”说完又聊起小舅,“亚茹那还说拴喜喝完咧噢?哎,还想嘀拴喜喝嘀剩哈给贝贝给些。那也饿嘀嗫,几口就喝掉咧。”

“贝贝在哪儿嗫?抽穗穗子去咧噢?”

“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也看不见人。”

龚晨晨和龚贝正在把一三轮车苞米穗子卸在羊圈门口。

龚贝,“晨晨,你赶紧卸,你卸苞米穗穗,卸得有快又好,真厉害!”

站在三轮车里的龚晨晨弯腰抱起一捆鲜嫩的苞米穗儿,可劲儿往远处一扔,“啊!去!又一抱子。可以,我都来卸完!”

李亚茹,“晨晨在一声声的赞美中逐渐迷失自我……”

龚贝,“我休息一会儿么。”

中午,李亚茹将煮熟的豆角、茄子、小白菜拌成凉菜,着实好吃。想知道小姨腿好些了没有,又不知从何提起。李亚茹只是给小姨端了一盘凉菜过去,看到门锁着。打电话叫小姨在村委会值完班来姥姥家吃午饭,小姨也没来,说小姨夫还没吃上饭,回去做去呢。等李亚茹吃过了,再将菜又端了一次过去。问小姨腿好些了没?值班的话也不出汗,好的快。小姨说青了,往好了去。她炒起苦瓜来,整个屋子里弥漫着葵花籽儿油的香味。高雪打了视频电话过来。

“你吃了莫有?”

“做嘀嗫。你问哈你爸到哪儿去咧?”

“你们两个咋咧?”

小姨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高雪又把和婆婆相处的烦恼说了一通。“我们嚷仗,我要是嚷赢咧,他们鲍家人都不要说咧。我要是嚷输咧,各过各嘀,娃娃我自己管。”她们都是心直口快的人,遇到事情长嘴,有个倾诉的人,什么也不往心里搁。不像李亚茹。

高雪一会儿回了电话过来,“那抽穗去咧。”李亚茹和姥姥十一点经过时门还开着,后面小姨快下班了,小姨父又出去了。

“大中午也抽嘀嗫,勤快嗫。”小姨并不知情。

“那说自己嘀穗子都出来咧,还叫别人抽去咧。”高雪故意说错了一个字,昨个小姨给小舅家抽了一天苞米穗子。

“我还给别人抽嘀嗫?”

“那说明天人就多咧。”

“我自己骗哈嘀工,他们给我还工来。”

“嘿嘿嘿。”

“神经病!”

过了没五分钟,门外响起了摩托车的声音,小姨夫回来了。他扔下水壶、杏子,拍拍打打,脱了衬衣,开始洗衣服。他接了一壶水烧水,拿抹布擦饮水机,擦桌子,擦水杯,而后拿起茶叶罐子把茶叶放在茶壶里,倒开水。他点了一根烟,从客厅走到餐桌。一分钟没有闲,这房子气压有点低,李亚茹只觉心情沉重,先溜了……但是,先看看饭做好了没……小姨炒了一盘辣子鸡,端上桌,炒苦瓜端上桌,给凉菜倒了醋,打了一小碗汁子,揉面,揭开锅盖看水开了没有,下面,利利索索端一盘子拉面上桌,一摆,“莫人吃,倒给狗吃。”李亚茹把面盘子移到小姨夫面前,自己尝一口辣子鸡,美味,溜了……

浓厚的乌云层从天山北部汹涌而来,天空一半阴沉沉,雷声轰隆隆;一半飘着几朵厚重的白云,蓝天抽空裸露在外面。太阳如钻石般光彩夺目,不管这天空如何变幻,它依旧不受任何影响地明媚灿烂。

一觉睡到下午六点,期间文文、晨晨、贝贝接二连三地来,李亚茹都困得醒不来,只说下午再来玩。

午觉睡醒,把裤子和内衣洗了,明天早晨好换。

上地,大风,风吹得白桦树林“哗哗哗”,叫人一度怀疑有大河从这里流过。太阳从一团乌云边上钻出来,可以清楚地看到阳光的形状,一束一束。黄豆大的雨点时不时地下在李亚茹的额头上,手背上,把土路上的细土砸出一个个坑。不远处像趴着的乌龟似的白山整个笼罩在一片灿烂阳光里,而我们站在地边上等山水,风里雨里。姥姥、姥爷在苔子地北面等了一个小时,等七点十分到点打水浇菜地。雨滴倒是不密集,但越来越大,后来变得像大豆般大,“咵咵”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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