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像没睡醒似的,迷迷糊糊拿乌云来打个遮掩,于是整个早晨的天空都灰蒙蒙的,找不到一丝蓝。李亚茹穿了一条不合腰的裤子,走走提提,去地上抽穗子。
路上有几只山羊,黑的褐的棕的,棕白的,有的个头不大长一把长胡子,奇奇怪怪,跟小牛犊似的,又跟没睡醒的我在做梦似的。
经过一条大沟壑,塑料通水拱桥旁边又多了一座简单把几根木头用铁丝固定在一起的木桥,虽是简陋,但走木桥比过单一个圆拱桥安全得多。毕竟从木桥上掉下去两米到底,拱桥的另一面有四米深,其中石头、枯干的柳树杆遍布四处,危险啊,危险。
低矮的远山笼罩在云雾里,显得很苍白。
我们抽完了一行的苞米穗。
“公本嘀穗子长出来,风一吹,花粉吹在母本嘀苞米胡子上,就结上苞米籽儿咧。”
“原来苞米胡子是这么个作用,吃苞米,剥去胡子挡来挡去,又麻烦,小时候还以为留着就是个好看”
“加油往前走,死爬牛钻木头,钻过一截是一截。”
闷着头就是抽穗儿,小舅落在后面一根一根剥叶子,说穗儿不带掉最上面的叶子,苞米长得好。我有闲心时就注意注意,多数时间一股脑地单手抽。苞米穗儿底米黄色,鲜嫩,咬一口甜丝丝的,有点像带着苞米清甜气的蔗糖。
虽是个阴天,但到临近正午时还是热起来,加上不断干活的缘故,整个人晕乎乎、汗津津的,脑袋里没有什么苞米不苞米,只有一件事,“赶紧把这一行儿抽出去,回家。”这一行是真的长,一眼望不到边的绿浪,最后快速干了两个小时才出去。
李亚茹急急匆匆往回去,一秒都没有停留。进了门,把衣服、帽子、手套都脱得放好。出来发现菜园里一坨小雪堆似的东西,李亚茹心里一惊,“猫娃咋咧?”走近过去时,小白猫打了个盹,起身跑开了。睡觉怎么可以睡得这么松散……
姥姥家菜园里开了两束香芋紫的白菜花。算上昨天的三束柠檬黄白菜花,还有茄子的小紫花,西红柿的小黄花,正午的菜园真的怪精神而又美丽的。
姥姥已经开始炒菜了,我回到家很快就吃上了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