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捏着银白面具的边缘将其掀开,熟练地收起来:“就刚才。”
白元修:......
白元修一脸诚恳:“要是哪天你不在魔教干了,去当飞贼吧,肯定能赚个大的。”
“啧,”萧青挣脱白元修的手,走过去帮白元修把衣服拉起来:“别嘴贫。”
清风吹拂,树叶沙沙作响,萧青蹲在白元修面前,一下下去擦着白元修脸上残留着的泪。
被这样温柔的关心照顾,白元修鼻子又开始发酸了,他赶紧眨眨眼睛,声音闷闷的:“你不觉得......我这样很难看很丢脸吗?”
萧青抬眼看了他一眼:“又不是第一次见你哭。”
白元修瞬间瞪圆了眼睛:“啊?”
难道他之前哭过?什么时候!?完了。
萧青没再说话,白元修脑子乱做一团、心里忐忑着也没开口,两人沉默许久后——
忽然反应过来的白元修问:“刚刚那人,看衣服好像是朱雀堂的吧?”
萧青“啊”了一声,蹲在地上和白元修面面相觑。
白元修:“感觉好像不妙。”
萧青:“......嗯。”
事实证明,他们的预感是正确的。
白元修看着从他面前晃过的那个簪花小贩,额头青筋在欢快地跳。
好家伙,已经彻底不演了是吧,直接莽到他们面前来了!从他们从魔教旧址离开算起,这已经是第几回了啊!?
一开始这些情报探子还隐在暗处偷偷摸摸的打量他们,可渐渐的,这些人就越来越放肆了,不久前,一个卖花女童跟了他们两条街,笑起来又乖又甜。
白元修还记得那女童捧着脸,天真懵懂地问他们要不要买花送心上人,让人十分心软。
可结果呢!那家伙居然是个会缩骨功的教众扮的!
这简直就是得寸进尺!得寸进尺!!
白元修拿着一束还沾着露水的花,剔干净一朵的毛刺后就往萧青怀里塞一朵,心里骂骂咧咧的,手上动作却没停。
白元修感受着那些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恼火得都要开始磨牙了,却听见旁边忽然飘过来一句:“怎么,你很在意?”
他偏头过去看,萧青正单手抱着怀里的花,不急不缓地步步前行。
萧青此时没再戴左护法的银白面具,但脸上的表情却像张面具似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目视着前方,街道喧闹,可他却好像什么都看不见,在他眼中,那些行人商贩、两旁楼阁大概和一块石头、一株花草也没什么区别。
白元修还记得当初一次见到萧青时,对方就是这样的姿态。
当时明明面对着三个比他魁梧强壮的盗匪、那盗贼都已经要来摸他的脸了,可萧青依旧还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白元修忽然就想,萧青十四岁来的魔教,而后两年面容尽毁,再之后也是时常蒙着面,成为护法后就更是了,几乎时刻面具不离身,江湖上甚至还有小道消息说魔教左护法其实是个机关人。
左护法太过神秘,没人知道他的面容,也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永远只穿着一身白衣,像个无牵无挂的游魂。
以前和萧青只是同为魔教护法关系的时候,白元修就无数次说对方装模作样。
可现在想来,萧青确实是在伪装没错,但并不是故意伪装成那副高冷样,恰恰相反,他是在伪装成一个“正常”的普通人。
白元修心里忽然就觉得有些不舒服,他往后两步绕到另一边,一把抓起萧青的手握在手里,朝旁边那两个拿大海碗喝茶的樵夫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直到把人盯得低头转身了才收回视线。
他微微躬身弯腰,嘴唇在萧青脸上轻轻碰了一下。
“在意他们干嘛?我只在意你。”
在这春末夏初的时节,阳光明媚灿烂,蓝杉青年沐浴在这阳光之下,却比那炽热的太阳还要耀眼。
萧青为这一幕看愣了眼,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松开了抱着花的手,想去触碰对方那弯起的嘴角。
可他没能碰到。
一声厉喝猛地响起,像是那夏日惊雷一般炸响在二人的耳边。
“白元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