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元站起来洗碗:“好了姚哥,那请姚哥帮我搬到外面桌子上,等中午了,我要拿去卖的。”
姚双替他搬泡菜坛,桑元将肉酱收纳在大碗里,这是要当做酱料去刷。
剩下的面水简单,凉水和面粉调和成适当,较为粘手的状态就好,放入油刷锅边,就这么煎熟,这样做起来的饼热气腾腾的,不会太硬,牙口不好的老人也能品出其中的麦子香味。
一会泡菜一会肉酱,连饼子都被盖在干净的罩笼下,如此大动干戈。
姚双揉着面,有些担心卖不出去:“元哥儿,是不是做的太多了。”
桑元看着碗中的面饼数了数:“不多,我要用两个饼子卷一张,要我说还少了嘞。”
桑元端着面饼,给姚双一带零用铜板:“要拜托姚哥帮我收钱了。”
桑元不用吆喝,他这一出门,桌前放了一大堆东西,就有人路过时上前询问:“元哥儿,你这是又做出什么好吃的了。”
他动了动鼻子:“我在田地上就闻见了,还和旁边的何二叔说又是哪家开锅炒肉,闻着这么香。”
“何二叔还说,定然又是元哥儿开摊子了,村里就属你们家做饭香,香的人迷糊啊。”
这也是快到晌午,有的农家子刚农忙回来,带的干菜饼子早就下肚,只是那些东西吃着好不得劲,要想有力气,这肉食必不可。
汉子鼻尖一动,就闻见着红红的酱里面定然有肉。
桑元嗓音清脆:“叔您说笑了,哪有这么夸张啊。”
给他们介绍:“这是薄饼卷菜,酱是猪五花炒的,菜就是酸菜丝,三文钱一个,我保证好吃,要是吃噎了,还有果酱水,一文钱半个时辰内随便喝。”
这种随便喝的食品,自然也定个时间,否则有人说钻空子,非说我昨天已经付了钱今天为什么不能喝,岂不是要乱套。
姚双附和道:“是啊,真的好吃。”
汉子看着这薄薄的饼,就卖三文钱,只是旁边姚双他没见过,问道:“这是?”
姚双见他问这个问题,揉的衣服都皱了。
桑元介绍道:“这是姚哥,阿爹家亲戚,这不太忙了,只能找人来照看我的生意啊。”
汉子眼熟了他:“行,那以后不就是咱们福泽村的人了。”
姚双感激的笑。
汉子又盯着这薄饼卷菜,昨天还是一整盘菜。
今日这饼很明显,性价比都不比昨日,就算吃也吃不饱。
汉子刚到手了三百文工钱,还算宽裕,只是值不值当,是个好问题。
汉子憨厚笑,语气一顿:“元哥儿,能不能先尝口啊。”
桑元见汉子还在犹豫,他身后也已经围上来几个人:“当然可以,先尝后买,不好吃不要钱,而且三文钱保管值这个价格。”
大白菜和萝卜都是地里种的,这面饼根本用不了,肉酱更多的是葱丝,实际一个饼他也就赚上个一文钱,属于走薄利多销了路子。
桑元当着他们面,打开泡菜坛,卷起一张饼,刷上肉酱,泡菜丝给的足,都快抵得上成人的手掌大小,他卷的菜多,一下子两张饼就卷进去,随后用刀切成同等大小,酱料红彤彤的,用在饼面刷了一层。
“这泡菜丝,怎么这么香,又脆又酸。”
“没想到元哥儿这么会做饭啊。”
“哎,本来是真不想买,就是这馋虫被勾起来,买一个饼回家带给小孩吃。”
期间还有路过未嫁的小哥儿,看着关家围了一堆人,上前凑热闹,也尝上一口,瞬间被征服。
先头尝的那位汉子掏钱:“给我来一个!”
桑元麻利的给他卷上一个饼,垫上油纸,汉子等不及直接接过,一口啃下去,吃的满嘴都是油,他不说话,旁人看他狼吞虎咽的,纷纷盯着其中卷着菜,量足,还有肉,两张饼,去县城吃碗馄饨也都要五文钱,这才三文钱,哪能不值啊。
有了第一个掏钱的,剩下的就好说了,更何况他们也尝过,味道没得说。
有的带小孩过来,还会点上果酱水,烧的开水一下子下去大半。
有人直接买了三个,说要带回去给家中夫郎也尝尝。
更有人说,以往赶集才能吃到的美味,这不,出了门到关家找元哥儿就能吃到了。
桑元准备的五十张面皮,没等多久就卖没了,姚双数钱数到手软,只往兜里装钱数钱找钱,忙的不亦乐乎。
“元哥儿,没了。”
一个婶子拿着篮子,她是后来才来的,是听着外面热闹的风气,出来一看,都在说元哥儿又做出新花样,她从钱袋子取出钱,等到她时已经没了。
婶子是徐家的小娘子,还是他的回头客。
桑元收着摊,他也没想到后面来了那么多人:“婶子,今天就不卖了,明天您开早点,要不,这剩下的肉酱和泡菜送您,沾馍也好吃。”
徐家娘子想,也就只能这样了,回家拿了碗,连半点油水都被粘在馍上,实在是好吃。
她这副模样吃完后,发觉有些失态,显得她像是没见过世面一样,最后给了一文作罢。
今日这么一通,足足转了九贯钱。
分钱的时候,桑元提起一贯给姚哥:“哥,今日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真的要累倒。”
姚双住人家家里,连饭钱都没掏,这钱是真不能要。
两个人推脱不定,最后还是孔却回来,姚双才收下。
他听姚双一早上的描述,只觉得他们家元哥儿真是个妙人。
又照顾了姚双的自尊,也让他有了活干,还有钱拿,真是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