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气恼回归眼前。
钱舒羽又不想在四面都朝天的公共场合跟路砺吵,只得气鼓鼓调头回大院。
路砺跟在钱舒羽身后进门。
而且他还和钱舒羽有一样的考量的,——他双脚刚踩在自家院里的砖瓦上,就急不可待地捉过了钱舒羽的手,迫切想跟钱舒羽解除误会,重归于好。
嗯……
钱舒羽手上的挎包本就不轻。
现在再被路砺这么一拉,她感觉自己的腰都被闪了一下,气得欻一下扔了包,端端砸到了路砺的脚背上。
尽管有路砺脚背这个肉垫做缓冲。
但大包里什么样的重物都有。
砸在地上,还是发出了很浩大的声响,惊动了屋里的俩老人,叫他们都以为是钱舒羽摔了,互相搀着,忙不迭地从屋里跑了出来。
幸好虚惊一场。
——钱舒羽不仅没有摔倒,还气血十足地扬手,给了路砺一巴掌,让路砺滚。
钱舒羽这一巴掌用了劲。
巴掌落在路砺脸上的时候声音爽脆,收手时候路砺脸上也出现了一道很清晰的五指印。
也是因钱舒羽这一巴掌。
路砺脸上那道已经被他皮肉适应好了的巴掌印也跟着隐隐约约的现了身,骨头都显青了。
……
路砺今天不太顺。
钱舒羽这一巴掌,是他今天挨的第二巴掌。
今天一早。
他在回鹃城的飞机上,被机组工作人员突然告知说飞机必须要在燕城机场临时降落。
然后,他就见到了路正均。
耗时三年。
又是举整个京正之力才出现的红鹰汽车还未真正面世就被路砺给搞砸,惹了满城的负面舆论,这其中红鹰项目明面上的亏损暂且不谈,隐形的口碑亏损才是价值连城,气得路正钧血压都高了,一早揍完了路砺就进了医院。
路砺完全是昏头了。
路正均是这么想的。
所以路正均在机场两次毫不犹豫的出手,都是为了打醒路砺。
他想着他是为路砺好。
所以两次下手,也都倾尽了全力。
吕先华和张萍林不知道路砺今天这是第二次挨揍。
他们还以为是钱舒羽这么大的手劲,看得心惊肉跳,心里也在纳闷钱舒羽这几天去的到底是网球馆还是拳击馆,担心路砺一个大男人被这么对待会觉得折了面子,忙出声劝和,让他俩有话好好说,先去把钱舒羽护在了身后。
俩老人护短的心思这么明显,路砺想看不出来也难。
但他也没有因此生出滴点不悦。
反而还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先给二老问了好,才绕了半步,还挺平和的告诉钱舒羽,说所有的事情他都处理好了,一切问题他都可以解释,让钱舒羽至少再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
解释。
钱舒羽一听这俩字就笑了出来。
——这样的事情要怎么解释?
她又不是自虐狂。
路砺当初做的这个决定也已经伤害到了她。
他的屠刀明明都已经挥中她了,他却还要她顶着汩汩冒血的伤口听他解释。
路砺到底是想跟他解释,还是想往她的伤口上继续撒盐?
他如果真的在意过她、考虑过一点她的感受的话,——他为什么不在他们领证那天就清楚地告诉她,说她选他,只是出于一种他想保持的私人平衡感,不给她留任何遐想的余地,让她可以使用清醒拒绝他的权利?
就像这样。
钱舒羽这几天其实还真想了不少事,脑子里有一大堆关于她和路砺这段姻缘的是非对错。
但是等路砺真的到了她的眼根儿前。
她却突然释然了,认了是她自食恶果这个栽,不要路砺的解释,只是冷冷抽回了手,认真道:“比起听你说话解释,我更想你配合我离婚。”
路砺对此,也仍然是早前那副坦然的旧模样,“别的都可以,离婚不行,我不想和你离婚。”
知道路砺娶她的原因以后。
钱舒羽再见路砺这副理直气壮的坦荡模样,就有一种本能的生理厌恶,没忍住发出了嘲弄的笑声,语气也讥讽,“为什么不想离婚?”
这问题本是很好答的。
只是被张萍林、吕先华还有家里的佣人阿姨这多双眼睛盯着,路砺不自觉就卡了壳,没答上来钱舒羽的咄咄逼人。
好在老人都是过来人。
他们看明白了路砺卡壳的原因正自发撤身回避。
可钱舒羽却因路砺犹疑的这一秒而彻底崩溃,跟着就一点儿都顾不上再去在乎别的什么的,替路砺回答了她的问题。
“因为离婚了你很难再找到一个跟你门当户对的花瓶家庭了对吧?”
路砺不知道钱舒羽是怎样得出的这种结论,他也不认同,蹙了蹙眉。
而这落到钱舒羽的眼里。
便不幸成了路砺嫌弃她和她家的门楣称不上是他家的门当户对,又发出了一声嘲弄的冷笑,改口,“不对,我收回门当户对这句话,我跟你算高攀,真对不起,是我和我家高攀了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