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砺话落,钱舒羽杏眼圆瞪,满眼都是不可置信与荒唐。
——合着闹了半天,路砺甜甜蜜蜜说要送给她的礼物,就是想要送她去当他的牛马,帮他打理京正旗下的产业赚钱?!
亏她刚刚还认真为了他的话,忆了两分钟从前!
嚯!
钱舒羽真是太生气了!
特别路砺刚刚还讲什么:金玉古玩也有古玩????
她就知道!!!!
像路砺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主,是不可能单单只为了她,就做出这样大动作的。
顿时。
钱舒羽便感觉自己像一个被路砺成天溜着玩的傻子,使劲揪了两把路砺禁锢住她的手腕,翻脸要走。
还好路砺这次完全清楚钱舒羽为什么生气,及时撤回了他那不合时宜的玩笑,解释:“我没想要金玉古玩,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考虑把金玉古玩收回来放到槐花巷。”
到了这会儿。
钱舒羽自己也琢磨出了路砺是想要她离开trend才引的这话题,没好气地冷笑,“金玉荃的脏东西我不要,不过你如果觉得可惜,完全可以去送给别的女人,我跟你保证,我不会有意见。”
“……”
嘴上大方逞完强后。
钱舒羽心里却不太过得去的,在不得其法的闷闷,想:为什么路砺一个年轻人,思想也跟汪三文和钱潇天一样迂腐,不能跳脱出时尚圈这个行业的大环境,一眼看到她的工作本质。
坦白说。
——撇开行业与内容不谈,她把控的工作流程明明和《science》杂志的主编也是一模一样的,她凭什么就要低她的同行一等呢?
再者说了。
路砺这厮,自己平时整出来的排场还小么?
——他干嘛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只是批评她推崇无意义的奢靡带坏青少年,却从来不想想他自己衣橱里那些数不胜数的纯手工定制西服。
特别是这些品牌还根本就没有公开售卖的商业线!
越想,钱舒羽越生气。
说奢靡到底谁奢靡了!
还想用假把式的糖衣炮弹哄骗她离职去京正,让她成为一个完全依附于他的附属品,往后都只能求着他给她奢靡!
真是其心可诛!
元阮举双手双脚赞成钱舒羽愤愤的小九九,【对!所以你一定不要成为他的附属品!现在就收拾行李回燕城!姐带你去白搭看小帅哥找正缘!】
路硃也附和:【对!你再不回来我就要走了!你知道的!他为了让你变成他的附属品!那可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把我都支到山东了!】
钱舒羽也是这会儿才意识到燕城二人组是在对她阴阳怪气,给那边甩了一个问号,又马不停蹄补充,【你俩说的这还是人话?】
元齐阮大将军:【不是,我们俩现在已经变成了柠檬精,说的都是柠檬话,简单翻译一下呢,就是你差不多就得了,再秀我俩就要起义了!】
……
虽然钱舒羽没有并没有元阮说的这个意思。
但是,作为保护动物协会的会员。
钱舒羽愿意遵守动物协会的原则,顺应了两位单身狗的心意,停止向她们哭诉她那甜口味儿的小烦恼,重新誊抄起了《礼记》。
不巧路砺此时刚好跟李炎确认完行程,来敲响了钱舒羽所在的书房门。
钱舒羽看着面前这才抄了不到五千字的礼记。
再听见路砺的声音,就格外恼地不想搭理路砺,没应声。
但再一想到路砺早前已经展示过的溜门撬锁本事,钱舒羽还是张了口,“我还在工作,你不要撬门烦我。”
叩门声在钱舒羽话落同时停止。
得了清净,钱舒羽重新提笔。
只落笔时,她应该誊写的“德配天地,居处有礼,进退有度”却不觉变成了“路砺不仁,是个以万物为绉狗的王八蛋。”
……
写完,钱舒羽还双手捧起了纸,认真端详了一番她刚刚一气呵成的行书。
久没练字。
钱舒羽的功夫确实有些生了,字不够稳,落笔有些飘,并不太好看。
钱舒羽对其不满意,收手团纸,预备扔掉。
可路砺却在这时突然出现,淡声点评,“砺字写得最好,端直刚劲有厉气,能看出你对我意见很大。”
钱舒羽被这声吓一跳,缩着脖子撞进了路砺的怀里。
路砺也趁势抽走了钱舒羽手里的宣纸,先发制人地对钱舒羽提出了质疑,“你刚刚说在忙的工作,就是想我?”
此话太辣耳朵。
钱舒羽听见,倏一下站直,还狠狠踩了路砺一脚,凶道:“你再好好看看呢!我这是想你吗!我这明明就是想刀你!再说了,你人就在这,我有什么好想你的,我有病啊!”
钱舒羽心虚,讲大话的时候被上嘴唇跳动的肌肉出卖,叫路砺看出了她此刻极度没有底气的强作镇定。
偏钱舒羽还是个不喜欢落人下风的主。
——都这样了,她仍然没有停止逞强的,嘴里还在振振有词的嘟哝,“你知道的,你该死,我只是在想要把你揍个鼻青脸肿落花流水,好泻我的火。”
路砺耐心听着钱舒羽的抱怨。
一直到钱舒羽讲完话,又对他翻了个白眼,他才将手中的宣纸放了,把钱舒羽抱到了书桌上,亲了一下她刚刚跳动的右上唇边,认真回应了钱舒羽刚刚的碎碎念。
“我知道,我有药,你想刀哪里都行。”
路砺语气淡淡,神情郑重,叫钱舒羽看着,脑子里莫名就出现了“温柔”两个字。
温柔。
这好像,还是路砺第一次对钱舒羽温柔。
因此。
钱舒羽对路砺的凶狠武装也到此为止,只是娇滴滴地哼了一声,就将手边的宣纸拿起来拍到了路砺的胸口,就事论事给路砺分配任务。
“因为你的那通电话,我全家都指责我失礼不自爱,我大伯还罚我抄礼记,我昨晚抄了一整晚,手很痛,剩下的你帮我抄。”
闻言,路砺淡淡应声,眉眼之间,全然没流露出介意这件事的情绪。
但下一刻。
路砺放在钱舒羽腰间的手便轻轻抬起。
他认真翻了一遍钱舒羽的双手,将钱舒羽的每根手指头都掰开检查了一遍后,才将钱舒羽的双手绕到了他腰后,抵上了钱舒羽的额头,“我可以承担你剩下的惩罚,但你要贿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