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可可没想到路砺身上这么多雷。
更点背的是,她一路衰到底,每一次拍钱舒羽马屁的时候,都稳稳拍到了这些雷点。
……
白可可老实了,瞬间安静,疲惫的大气也自发倒吞回了嗓子眼,拘谨得不像话。
去往设计工坊的中巴车上,日文夹着一点点中文的小声议论不断。
算不得安静的环境也让钱舒羽的心绪变得更难平静。
但,毕竟还是在工作时间,所以钱舒羽只能憋屈地吸气又吸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来克制自己的情绪。
白可可余光偷偷瞄钱舒羽,看见钱舒羽捏着手机的一双手用力到已经爆起了青筋。
……
钱舒羽沉着脸。
从此刻,路砺借着工作的名头在外面和邢雯看球赛的现实出发,想,路砺到底背着她,和邢雯约会过多少次,又有多少人像今天的她这样,误打误撞的发现了两人的约会。
越想,钱舒羽眼神里的杀人灭口意味就越浓重。
钱舒羽的手机屏幕,也是非常同步钱舒羽内心想法地,已经打出了将近200字的重复诅咒,发给了路砺。
——【你今晚会被雷劈死。】
白可可从来没见过这样低气压的钱舒羽。
再想到钱舒羽的变化是从网球场的中场视频开始的,便怂怂地摸走了她放置在中间扶手上的手机,准备自己上网找答案。
钱舒羽察觉到白可可的意图,立时瞪了白可可一眼,说:“你从现在开始,二十四小时和我待在一起,也不准看手机。”
“……”
白可可偷鸡不成蚀把米,快要碎掉了。
钱舒羽气焰嚣张,趁热打铁地要没收白可可的手机。
白可可胳膊拧不过大腿。
不过,苍天有眼。
钱舒羽举着两个手机耀武扬威的时候,她掌心里,她自己的手机倒被白可可的手机给挤掉了,——只听得啪嗒一声,她的手机就猝不及防地滚到了白可可的脚边。
……
白可可帮忙钱舒羽捡手机,并非故意地看清了钱舒羽的手机屏幕。
好吧。
纸确实是包不住火。
钱舒羽认命后坐正,先把白可可的手机放到了扶手上。
白可可半垂着眼皮摸手机,又怂又好奇地嗫嚅,征求钱舒羽的意见,“我可以回看直播的中场片段吗?”
“……”
公共场合,钱舒羽的白眼翻得很克制。
白可可看见了,像没牙的老太太一样动了动嘴巴,委屈巴巴地控诉钱舒羽。
钱舒羽服了,正想说看看看,你看了就改行去当狗仔的时候,收到钱舒羽诅咒的路砺,给钱舒羽回了消息。
【为什么。】
钱舒羽的注意力被路砺的消息转移。
因为,钱舒羽被路砺的这条消息气得火冒三丈高,钱舒羽甚至非常想要挖开路砺的心来看一看,路砺的心到底是不是空的!不然,他怎么能都东窗事发了,还在这儿一点儿不亏心地装无辜,给她打出为什么三个字!
趁此机会,白可可也没闲着,迅速打开了YouTube。
上一次,在旧金山的时候,白可可对路砺对邢雯都是远观,只看了两人的身板和气质,不知道两人到底长得怎么样,所以这会儿,白可可在搜索她要找的视频时,还又紧张又好奇地,先咽了一口口水。
……
钱舒羽回完路砺的消息错眼,刚好又看了一遍BBC导播以线点面的换镜手法,——他们从邢雯颈间的海蓝色丝巾开始,慢慢将镜头转到了同穿海蓝色衬衫的路砺身上,最后,才在路砺的脸上定格了两秒。
嘁。
钱舒羽鼻孔里发出一声嗤笑后,不咸不淡问白可可,“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们很般配?”
“呃……”
白可可闻言,被自己的口水噎了一下,跟着,便秒熄了手机屏幕,很生硬地装起了晕车,闭上了眼。
见状,钱舒羽浅勾唇角,弧度生硬。
路砺的第二条消息也在这时来到,【又怎么了?】
路大总裁的两连疑问成功惹恼了钱大主编。
因此,钱大主编便忍无可忍地清了清嗓子,拿捏着五分不屑叠加五分高傲的腔调,很女王地回了路砺一句嘲讽意味十足的语音,“你这么会演戏,别忘了报名英国明年的电影学院奖。”
-
赛时中场。
UKCW的董事长Betty·ann·green问路砺,更看好哪一位球员。
路砺捏着手机,思绪专注在钱舒羽为何会突然又提离婚的事情上,回话就明显敷衍地,只说了一个名字。
Ann见状,问路砺,是否是有急事。
路砺点头,直言不讳道,和老婆吵架了,在等老婆的消息。
因言,Ann摆出了一副特别夸张地遗憾表情,问路砺,“为什么?她不喜欢你送她的礼物吗?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Ann说的,路砺送钱舒羽的礼物,是一枚来自十七世纪的扎什伦布寺古董佛像。
这枚佛像,价值八百万欧,是两天前,路砺在邦瀚斯的藏家拍卖会上,唯一参与竞价的拍品,同时,Ann也是因为路砺的参与,没能拿下她原本势在必得的小古董。
这也是为什么,路砺会出现在今日的温网赛场,还坐在Ann的身边。
钱舒羽的语音消息在此时进来。
路砺回头,问李炎有没有耳机。
而自中场以来,坐在路砺后三排斜右方的邢雯,就一直在肆无忌惮地盯着路砺看。
邢雯没想到路砺会突然回头。
所以,她来不及收回的眼神,就和路砺敏锐的目光撞上了。
路砺蹙眉。
断断续续的猜测连成线的一瞬间,钱舒羽冷冷的声音也同步钻入了他的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