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这两个词汇就能让变态的家伙浮想联翩,更何况得到了真家伙的变态王爷。
他将盛关进地牢里用刑具折磨他,让他忘记皇子的身份,洗脑他,让他认为自己谁也不是只是他的奴隶、玩物,男宠。
盛被折断傲骨和自尊,吞下服从命令的蛊虫,他仿佛丢失了心神和魂魄,丧失五感和喜怒哀乐,内心再无波动,只能用用□□和自尊换取生机和食物,接受各方来客的“赏赐”,无论多么肮脏的东西和玩法都被他尽数接受,从不哭泣。
旁观的我闭上眼,捂住耳朵,呕吐感愈发强烈,当我真的要吐出来的时候这些折磨人的场景终于过去。
我看见我以道长身份受到王爷的款待出现在宴会上。盛跳舞、旋转、扭身,最后如我记忆那般躺到我面前的桌子上,成为我的食物。
之后的事情如之前所说的一样,王爷让我认盛这名义子为徒,我拒绝了。
我走后他被其余宾客“赏赐”,用金丝楠木碗如厕,趴在地上供人欣赏。
宾客们想要亲手把玩一番,但王爷看我尚且还在不远处的房间歇息,怕被这里的声音打扰,便阻止了。
被扫了兴致之后盛没了用处,他回到自己的房间。
盛看着镜子里身着纱衣和用金色颜料书写满身清心经的自己,他的身上还有别人留下的暧昧痕迹。
一直凝固在脸上的冷漠不知为何突然变得狰狞,他双拳捶打到梳妆台上,弯着腰,时隔许久的再次哭出来。
他把纱衣扯掉扔地上,用手和指甲将清心经擦掉,和当年在后宫角落里一样自虐,只不过这一次更为猛烈,用指甲硬生生划出四道从锁骨横跨至腹部的抓痕。
自虐完后他呆滞在原地看镜中愈发狼狈的自己。
不知想到什么把自己梳洗一番,用香隐盖血腥味,用我曾给他的疗伤药膏擦拭伤口(我认出了那个药瓶,上面有逍遥门的隐藏标记),换上不再暴露的衣物,出门拦住准备从后门离开的我。
“我心已堕入炼狱,身体在哪又有何区别?戚道长,带我走吧,我已不能称之为人,带我进山间当个畜生流于荒野也好,起码我能撕碎猎物。”
他拨弄我的衣领,我听他唱歌,捉住他不老实的手,制止他的行为。
“够了,我只是来除妖的,你又何必这样做?”
“仙人,你除了妖伏了魔又如何?世间最大的妖魔鬼怪横行于世间却无人管教,无论怎样除怎样伏,我们这种人依旧不得解脱。仙人,你为何不除了人心的魔?”
我当时在想什么呢……我记起来了,我在想戚归虹和谢蓝桉的事情。
他与戚归虹和谢蓝桉很像。
我对戚归虹的事情一直心怀愧疚,夜夜设想如果那天我没有出门或者带上他出门他就不会死。至于谢蓝桉……我想到了在地牢里给他画昆几字纹时他告诉我他母亲和万天宗掌门事情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还抱着我一直哭。
像是上天要给我一次弥补戚归虹遗憾地机会,我选择没有和王爷商量,直接把他连夜带走。
那种大腹便便口气滂臭的家伙我是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
盛没有回去收拾行李,只带上一把随身携带的扇子离开,为了报答我,他把扇子给了我。
带盛走后我把他身上的蛊虫拿了出来。这蛊虫很劣质,虽效果不大但让人服从命令是够了。之后我又带他去医馆治疗。
大夫说盛营养不良,压力颇大,患有风湿病、骨折、内外伤等大大小小的病之外甚至还有性病。
我听了直接两眼一黑,从没想过一个人会成为疾病集合体,我把能给盛吃的丹药全给他吃了一遍。
在这场回忆里,我原以为恭敬有礼在给我道谢后再无反应的盛在深夜里偷偷摸摸的哭,只不过这一次他是又哭又笑,还把我当成幻想对象。
他和我走过山川河流,五湖四海,一路上我们说的话很少。
我是不想说话专心赶路去降妖除魔,他是不知道说什么也没有太多精力说,他身心颓废,有气无力,好似每一句话都是他拼了命才说能说出口。
就算说话,大多时候也是他说我听。
“仙人,你觉得我穿这个好看吗?”
“嗯。”
“所有面食我都喜欢吃,仙人你喜欢吗?”
“还行。”
“仙人你游历凡间多年可有遇见喜欢的人?”
“王二狗家的大黄。”
他看出我的冷漠,问我:“仙人,你既不喜欢我,又为什么要带着我游历?”
“我没不喜欢你。”
“我知道的,仙人不讨厌我也不喜欢我……”
“……我间接害死过一个孩子,你让我想到了他。”
盛露出一个十分难看的苦笑,说:“原来是因为别人啊。仙人……你能说是因为看我可怜才带我走的吗?”
“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想听。”
“………我也是真的看你可怜才带你走的,并不全是因为那孩子。”
盛笑比刚才开心了一点,“嗯,我很可怜,仙人带着我是因为我可怜。”
我看他很累的样子,让他早早去休息了。那时我回自己的房间打坐,我以为他在睡觉,在这幻境里我看到他与我预想的不同,他一次又一次的自虐自己。
难怪那段时间他身上总是出现新的伤口,他说他是摔倒的,不小心割到的。我一开始没有怀疑,只是给他药膏自己涂抹伤口。
即便如此盛仍觉得不够,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可怜,他甚至主动站在即将踩下前蹄的妖兽脚下。
我因为他太像戚归虹把他带在身边,也因为他太像戚归虹想让他离开。同时我觉得他太超出我的承受范围。
“我斩妖除魔时身处险境的情况数不胜数,我实力并非超凡,无法顾及你,这会让你有生命危险。你找个地方定居下来,我们就此别过吧。”
“……………………什么?”
“我说你找个地方住,不用跟着我日日担惊受怕了,我会给你一笔钱打理好自己。”
“……为什么?是我做错什么了吗?嫌弃我的过往?厌恶我的身体?还是说我一直花仙人的钱财让您费心了?我可以去赚钱!”
盛突然躁动起来。
“不是。”我按住盛的肩膀,心情复杂的俯视他,“安顿的事于情于理本该在带你离开王府的时候就做,而不是一直带着你,你跟着我毫无益处。”
“不是的!跟着仙人我受益颇多,我想跟着仙人,你可以不管我,让我跟着就可以了!”
“我看出来了。”
“…………”
“我看出你在装。我不想带一个为了装可怜而不顾性命的人上路。”
“既然不救我脱离于苦海,那仙人一开始为什么要救我?你这样只会让我更绝望!我日夜祈祷可不是想换来这种结果!”他揽住我的脖子让我靠近他,我看他逐渐变得癫狂,“是仙人让我患得患失,夜夜不得安宁!你除不了人心的魔,那就让我再也看不到它们!让我沉眠于仙人的身边吧!”
“够了!”我承受不住地把他推开,大声怒吼,“我不是仙人!我曾是如今也是凡人,我无法慈悲任何人,帮不了所有人,受不了世间百苦…………我很累,你这样……让我很有压力。”
盛呆滞了,除了他轻微的呼吸我再感受不到什么,许久之后他才回过神来,低声问我:“一定要我走吗?再也不能跟着仙人了吗?”
“嗯。”我回答的很快。
“………………我知道了,我会找个地方住下来的。”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几乎没有说过话。
盛没有慎重挑选定居场所,我给他推荐了几个去过的地方他通通拒绝,刚走到下一个村子便说要留在这里。
这个村子僻静安详,似乎还挺适合他的。
村长为人热情,听我们要一栋房子,很快给我介绍,盛随便挑了一栋。
当天晚上我们气氛压抑的吃完一顿散伙饭,吃完饭我打算帮他收拾碗筷,他不允许,我说明天我们一起去集市买一些家具,我能够帮他搬运,他也不要。
无奈之下我只能留了些钱财给他后离开。
我离开后盛对着尚未收拾碗筷的饭桌发呆,他的腿止不住的抖,抖的带动全身,最后额头磕在饭桌上哭出来。
之后他像是死了一般的活着。
早晨上山采药材,中午拿去药房,帮人看下病,下午做饭,刚入夜就休息。
每天重复这样的生活,别人邀请他去玩他不去,想和他相识他不搭理人家。即便盛如此冷淡但因为他的容貌和学识仍旧有不少人接近他。
“你为什么天天摆着个脸?我看你来的第一天有人跟着你,他走后你就这样,是不是他伤害了你啊?”有人如此问盛。
盛沉默,当对方准备放弃离开时他难得开口说:“仙人从未害我,是我不知满足,没有能力留下他。”
他越说声音越低,咬着手指头把它要出血的自言自语,他奇怪的行为把人吓跑。
“如果可以…如果我有力量,我能杀了他们……也能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