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嘛,无非是“殷老师的课听了实在是让人耳目一新,豁然开朗”“殷老师不能来圣比斯堡上课,实在是我们学生的损失、学校的损失、王国的损失。”“殷老师如果有机会能来圣比斯堡长期授课,我一定洗耳恭听。”
说说而已,谁知道人家转职过来是猴年马月的事?
现在事实就很明显了。
第一,今年是猴年。
第二,林霁对什么建筑风格、建筑时期也不感兴趣。
她之所以报了这门课,纯粹是出于人情世故。
她和殷老师刚叙了两句旧,窗外忽然落下一道照亮半边天际的闪电,几秒之后,耳边擂鼓一般的巨响轰隆隆响了近一分钟。
教室里的灯泡开始电压不稳,大雨倾盆而下,林霁浑身都炸起了毛。
“你有没有搞错?刚才是她主动看我的,你不让我靠近男女主,甚至不让我打听俩人的进展,我也都照做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轰隆隆。
“你要真有本事就直接去劈她,咱们直接一了百了,在这里一次两次地恐吓我干什么?我能管住她的眼睛往哪儿看?你这么有本事你怎么管不动?”
林霁在心里对系统破口大骂,转过头和殷老师说话,又端上礼貌的微笑。
“是呢,这样大的雨,还是今年头一场。”
“没关系,就算停电,也会有值班的后勤人员负责检修,等一会儿就好了。”
“如果长时间停电,那大约就是后勤人员睡着了。”
兢兢业业的新人老师听了这话,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先去打电话确定后勤员工在岗。
她起身离开了,林霁偏头看向窗外一阵阵的雷电,又接着破口大骂:“说白了你就是欺软怕硬,男女主你管不了就在这里吓唬我,还真是怂得五光十色、蠢得千奇百怪,贱得万里挑一!”
“实话跟你说吧,凭你有这份能力和眼光,做什么都会失败的。”
向系统发出了最诚挚的祝福后,林霁看见面前窗子上折射出一团模糊的人影,紧接着连排的座椅一重。
林霁以为是去而复返的殷老师,调整好语气问道,“还有什么...”话没说完,林霁的假笑顿时僵在了脸上。
坐在旁边的是嘴唇嗫喏,欲言又止,似乎隐忍着什么叶云夕。
林霁头皮一麻,下意识抬头看天...花板。
还好还好,在建筑里,应该不至于那么容易被劈。
林霁心头稍松,然后立马注意到了叶云夕这憋笑的表情...她最好不是瞧着自己对殷老师的态度,想到了那天在叶家的舞会,自己表情转换失误,还不小心摔了一跤的事。
林霁警惕地眯起眼睛:“你有事?”
“没有,不,有...一点点。”
吞吞吐吐蹦出来几个字,叶云夕的脸已经红了,她飞快扫了眼林霁,又低下头,闷声在自己制作的布包里翻了一通。
那款式,是厨娘每天早上带去买菜的白色布包。
容量很大,结实耐用,叶云夕这只看着精致一点,提手处绣了一串锁边的花纹,像是鸢尾花的图样。
包身上锈着许多只形态各异的黑猫,应该是那只看着傻不愣登的煤球。
包里的东西乱七八糟,林霁随意一扫,就看见了叶云夕上课的课本、嗅盐瓶、一顶红棕色软帽、一盒针线...
叶云夕费了半天劲,终于从最底下掏出了她要找的东西。
看起来,只是一方寻常的手帕,严严实实包裹着什么。
“好了同学们,我们今天的休息时间就到这里了。”殷老师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趁着现在还没停电,我们很快把剩下部分讲完,大家也可以早点回去休息。”
同学们陆陆续续回到座位,林霁再一低头,那团手帕包裹着的东西已经被叶云夕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塞进了她旁边的口袋。
忽视了叶云夕的阻拦,林霁满脸狐疑地,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打开。
里面光亮闪闪,是那块坠着钻石的薄薄布料。
叶云夕的脸几乎红透了:“我...我早就想还给你的,可是你这些天总躲着不见我。”
叶云夕咬着唇,看起来如坐针毡。
林霁表面上淡定,实则一看见这东西,心里早黄得千奇百怪。
她没什么羞耻心地把这东西叠好,包好,放进口袋,转念又觉得不对。
什么叫自己躲着她?搞得好像自己怕了叶云夕似的。
还有,林霁身上的口袋,还是她这些天总想着新裙子的款式,找人在身上试着加的,致力做得隐蔽又不影响美观,叶云夕是怎么知道?揣口袋揣得这么顺手!
可惜叶云夕没给她再问的机会。
林霁这种,学校鲜少有人不认识的名人,周围的视线总会不自觉观察注意着她。
林霁脸皮厚,能顶着别人好奇探究的视线做这么变态的事,可叶云夕没她那个脸皮,最终还是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座位。
等到一堂课终于结束,林霁几步抢到叶云夕面前。
“你等一下,我有话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