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监看着几个人的神色,心里有些冒嘀咕,这几个人的反应怎么有些奇怪?不过关系不好应该是真的。
檀淮卿掰开了谢临渊的手:“让你回去就回去。”
谢临渊只好跟着兄长回到了檀府,进了东院穆元和白羽神情有些兴奋的已经在等着了,虽然檀淮卿提前和他们说过这个炸药的威力,原本以为是天方夜谭,但是他们属实没想到这么厉害。
可是谢临境一进东院就沉着一张脸,坐在轮椅上的人目光冷冷的扫过穆元和白羽:“先在院中候着。”
说完操纵着轮椅进了房间,后面跟着谢临渊,兄弟两人进去之后关上了门。
“跪下。”谢临境一进门就冷声说道。
谢临渊愣了一下,还是听话跪了下去。
铜漏发出清脆的滴答声,谢临境的手在剑身上寸寸轻抚而过。
转眼间利刃出鞘,沉默冷静的剑刃搭在谢临渊的肩颈上。
谢临境的声音像是浸在冰泉里的刀刃:“我问你,谢家家训是什么?”
谢临渊沉声回道:“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那你都做了什么?”
剑柄上的红色剑穗在他的眼前晃过,兄长上一世身死之时陪在他身边的也是这把剑,那时的剑穗上吸饱了鲜红的血。
谢临渊抬头眼眶猩红的盯着自己的兄长:“我做了什么?我什么也没做!”
“你什么也没做?东山太庙的事情,是不是你们干的?”
“是。”
“谢家儿郎,忠君报国,你如今是要倒反天罡吗!”
谢临渊一字一句说道:“忠君报国?兄长,我也想问一问你,我们忠的是什么君?如今全国各地雪灾频发,为君者又做了什么?”
谢临境闭了闭眼:“这不是你我该考虑的问题。”
“那我们应该考虑什么?”谢临渊跪在地上,但是气势上却丝毫没有认错的态度:“从这桩婚姻开始,我们谢家受的还不够吗?”
“不,从他开始猜忌,开始不发军饷,从他要我们谢家开始死!”
“兄长,我们谢家忠的是哪门子的君?这天下,还有什么忠君报国?”
“皇宫里住着的不过是一群吸食者民脂民膏,只贪图眼下欢乐的蛀虫罢了!”
谢临境听到这句话,严重猛然迸发出凌冽的寒意:“放肆!”
“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谢临境没想到,他的弟弟竟然能说出来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多半是和檀淮卿脱不了关系。
“需要谁教吗?兄长你的心里就没有这么想过?兄长的心里,难道就没有过一丝一毫的不甘吗?”
“我们谢家,为什么要成为昏君手中的刀?”
“您和父亲为了北疆呕心沥血,为了苍鸿国的安定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换来了什么?”
“羞辱?猜忌?”
谢临境深吸一口气:“为臣者,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那娘和嫂子呢?还有元昭呢?他才三岁。”
“我,您和父亲甚至还有三哥,我们都可以无怨无悔,那她们呢?”
谢临境沉思片刻:“皇帝猜忌无非是兵权罢了,实在不行我们谢家就卸甲归田,总之我如今的这副身体也的确是废了,已经不适合掌管血浮屠了。”
“哈哈哈,兄长你觉得可能吗?”
“交了兵权,我们谢家真的可以全身而退吗?”
不能。
否则他就不会拖着一副残躯来到天陵,直接以无能为力为由,交付所有兵权就好了。
谢临渊看着兄长沉默的神色:“兄长,你心里有答案。”
谢临境突然发现哪个总是惹是生非的弟弟,好像在一瞬间长大了。
“你和檀少爷炸毁东山引出天降异象,事情既然已经成了,我说什么也是无用。”
“从现在开始,你们不许在妄动。”
“参与东山行动的所有人,都要严密的监视起来。”
谢临渊勾唇一笑:“兄长,炸药是逢川自己造的,我日日围在他身边都没看明白。”
“炸药是夹在檀家的货物中,分了好几此远到东山附近的商铺,没有人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至于真正行动的人,只有穆元和白羽两个人。”
“兄长放心,我们早就考虑到了一切。”
谢临境猝然感觉胸中有一股被堵住的气,就好像往日里他总是习惯了在谢临渊闯了祸之后善后,如今这样,似乎有些不习惯了。
事情已然发生,他最怕的也不过是被人抓住个首位,给谢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谢临境收了剑:“你长大了,做事知道考虑前因后果这很好。”
“只是下次却不能这样肆意妄为了。”
谢临渊却接话道:“兄长放心,这不过是个开始,这天下他盛家坐的,未必我们...”
“你在说什么!”
谢临境猛然一剑刺向谢临渊,谢临渊却直接伸手握住剑身。
他原本不想这么早就告诉兄长的,逢川也说过要慢慢跟他兄长说,可是他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