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淮卿回到了弄玉小筑,丫鬟端上来茶水。
檀淮卿喝了一口,啪的放到桌子上:“泡的这是什么茶!”
“都给我滚下去!”
丫鬟小厮们一看大少爷心情不好,听见这句话一个个跟得了大赦一样一溜烟就没人了。
“十七留下。”
檀十七听话的止住了脚步:“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檀淮卿冷笑一声:“什么吩咐?本少爷满院子别人的眼睛,你是怎么当的差!”
檀十七愣了一下扑通跪下:“少爷,沈公子的事情不关奴才的事。”
“哦,那你倒是说说,我人前脚到他后脚就来了?”
檀十七哆嗦的说道:“您和沈公子,隔三差五的就会去天香楼小坐。”
“只要碰见了,多半都会坐下来聊聊。”
檀淮卿听檀十七的意思,好像今日只是巧合偶遇。
檀淮卿敛着神色:“那你觉得我和他关系如何?”
“自然是关系很好,天陵城的达官贵族少爷您就只和沈公子玩的来。”
说完这句,檀十七试探着说道:“少爷,沈公子是不是做了让您不开心的事?”
檀淮卿慢慢说道:“你倒是机灵。”
檀十七松了一口气:“少爷,您别和沈公子置气。”
“这婚约还是沈公子从中斡旋,才得以天子赐婚。”
“不然依照谢家小将军那脾气,肯定是不会屈服的。”
檀淮卿手心一紧,差点把扇柄捏碎了。
“我的婚事需要他帮我斡旋?”
他是不是还的谢谢他,给自已预定了三千刺身大礼包?
檀十七:“对啊少爷,是沈公子帮您出的主意。”
檀淮卿气不打一出来,谢临渊从出生就在北疆长大,除了获封昭武将军,几乎没有来过天陵城。
这原主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上哪认识喜欢谢临渊去?
檀淮卿这么想,便也这么带着怒火问了出来。
檀十七似乎也有些迷茫:“您并不喜欢啊,您娶他本来就是为了出一口恶气。”
檀淮卿差点没稳住表情,什么玩意?出一口恶气?
檀十七看着有些震惊的檀淮卿:“少爷,您是不是忘记了?”
檀淮卿等的就是檀十七的这句话,皱着眉烦躁地说道:“我落水之后,似乎是有些事情记得不太清楚了。”
檀十七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他总觉得少爷自从醒来就有点怪怪的。
为了避免和沈公子产生没必要的误会,檀十七把自己知道有关赐婚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是谢临渊获封昭勇将军的时候,原主是在天香楼偶然听到有人提到谢临渊,说他年纪轻轻令人可敬可佩。
跟着话锋一转:“不像檀家那个吃喝玩乐的大少爷,以及弱冠,还是废物草包一个。”
原主当时就火冒三丈,命人给打了一顿扔出去,犹嫌不解气还要割了他们的舌头。
幸亏是沈久闻及时赶到将暴怒的原主安抚住,并且告诉原主,割了他们舌头也是无用。
根源不是他们的问题,而是谢临渊看不起我们这些人。
檀老爷虽妻房无数,但是就得了原主这么一个儿子,那真的是从小娇纵到大。
檀家又是皇商,就算是达官贵族的少爷小姐,碰见了也得给原主打招呼。
可以说从小到大就没怎么受过气,这梁子算是和谢临渊结下了。
为了羞辱谢临渊,原主跟沈久闻就合计出来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檀淮卿沉静道:“这法子是原…是本少爷自己想的,还是姓沈的给我出的?”
檀十七皱了皱眉:“这个奴才就不太清楚了。”
不清楚?这可太清楚了,明摆着是沈久闻出的阴损法子。
从原主打人割舌来看,这就是个暴躁易怒的狂躁型人格,可没本事想这么迂回的报复方式。
还有那几个说原主的,既然原主是天陵有名的纨绔,又经常去天香楼,正常人怎么会蠢到直接撞枪口。
就像是在那等着原主出现,自动触发什么惹怒原主的程序,跟着沈久闻就登场了。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七巧板啊。
檀淮卿一双黑漆漆的眼珠看着檀十七:“十七。”
檀十七被这样的目光盯的一个激灵:“少爷您说。”
“会骑马吗?”
檀十七愣了一下,挺直了胸膛:“会!十七进檀府之前就是马奴。”
夜幕下,马蹄在黑夜中回响,几点银色流光在月色下迅速闪过。
“今夜在驿站休整一夜,明天进天陵。”
乌黑的骏马扬蹄止步,马背上的少年一身玄衣,眸似寒星,腰间的佩剑泛着清冷的光。
驿丞提着灯笼迎了出来:“是少将军吗?”
谢临渊点点头,驿丞脸上摊开一抹恭敬的笑:“檀大少爷早就知会过小的了,热水餐食早已为诸位备好。”
话音落地背后传来几声轻笑,夹杂着一些挤眉弄眼:“这大少爷还挺疼人。”
“我听人说这大少爷长的还是数一数二的好看呢。”
谢临渊面上一热,板着一张青嫩的俊脸:“慎言!”
林风撞了一下容青:“看,少将军脸红了。”
这句话惹的谢临渊又是一个怒视:“林风容青!你们两个去把马刷了!”
驿丞手脚利索的上菜端酒:“原本檀少爷是要亲自来接将军的,只是檀少爷前阵子不慎落水,才刚好没多久。”
谢临渊听到这里有些紧张的问道:“落水?那他现在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