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张惜啜下一小口:“说来听听。”
秦月从怀中掏出一纸包放在张惜面前:“将这个药粉放到方记发粮食所用的面粉中。我打听过,每日所发粮食均在前一日做好,所用粮食也同方记后厨所用分开,所以不会放错。”
“这是什么?”张惜拿起打开,白色粉末,同面粉极像。
“一种药粉,可以让食用之人发热,如同这次的瘟疫。”
张惜重新包好放下:“秦姑娘,你可是个郎中,这是下毒。”
秦月坐到他旁边凳子上连忙解释:“此药并无毒性,只是会产生发热不适症状,一日便可缓解。”
张惜露出精光:“你想用这一日做何?”
秦月缓缓道:“让方记失去民心。”
张惜嘴角勾起:“看过《尚书》了?”
秦月定定看向他道:“让张大哥失望了,没有看过,不过取其精髓,活学活用。”
张惜拿起药包,转头问道:“为何你认为我会同意。”
秦月道:“我们拉过钩是朋友,而且这是正义之事,张大哥一身功夫为何不让它更有意义。”
张惜将药包放入怀中算是接受,这活儿不复杂,他本不想牵扯进去,只是秦月已经开口,除此之外她也无人可求,他应该帮这个小忙。而且她也知道他身份,于情于理只能应下:“倒不用给我戴高帽,希望事情发展能如你所愿。”
秦月撇撇嘴,“何时放入?”张惜问道。
秦月看看窗外月色:“就今夜。”
张惜嘴角勾起:“在外忙了一日,凳子还没坐热,就要去干此等体力活儿。秦姑娘心真狠。”
秦月笑道:“我可听说张大哥日日见不到人影,不知忙些何事。”
张惜心道楚瑜多嘴,将茶水一饮而尽,淡淡不语。
不打破砂锅问到底是两人之间的默契,也是朋友之间尊重。偶尔的逾越只是提醒对方,秦月凭感觉将制衡之法对张惜使用地淋漓尽致。
秦月拿到张惜放在病例中的纸条明白事情已经办妥,剩下的就只是等待。
秦月算好时间,天没亮就早早去往驿站。看到典御正要出门,连忙走上前道:“典御,要同你报告一件事。”
方叔道:“董姑娘,典御已经同县令约好,不可耽误。”
秦月行至典御前方道:“小女有事情要承报。”
典御对秦月道:“时间应该不长,待我回来即可。”
秦月见典御还是要走,立即挡在前方:“来不及,这件事很紧急。”
典御狐疑看向秦月,这个姑娘向来稳重,今日为何如此莽撞:“何事?”
秦月道:“救助所的药材已经用尽,今日没有汤药。”
方叔道:“两日前不是才拉走几车吗,那可是用典御私人银钱购买。”
秦月道无奈道:“救助所一日所用的药材量就需要两车,那些药材撑不了多久。”
典御面露凝色:“确实用不了几日,不过今日等我回来此事就可解决。”
秦月再次挡住典御,着急道:“典御,改个时辰,此事事关重大,不可操之过急。”
方叔一把将秦月拉到一旁:“董姑娘,就是因为事关重大才要迅速解决,否则救助所中之人纷纷离开散落在镇上,会造成多少人感染,往日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没有用。”
“可.....!就两个时辰。”根据她的推算,那些病人拿回干粮,应该不会放太久,最早昨日就应该吃下去,再加上病情显现的时间,今日午时就会有个爆发,只要等到那时,就会有些不一样。
方叔着急推开秦月:“董姑娘安心在这儿等着,待事情稳定下来,你依然时救助所的郎中。”
“我不是这个意思,方叔。”她并非一定要当这个郎中不可,只是希望所有人平安。
秦月的劝阻终究没有让前方两人停下,待他们消失在秦月视线后,她转身走向梁侍卫:“可否借匹马。”
梁侍卫大眼转来转去,几番考虑后到:“只有方医官所用马可借给你,其余均不可。
”
秦月道:“这匹马好骑吗?”
梁侍卫道:“这匹马自小跟着方医官,可能有些认生,姑娘小心些。”
秦月看向梁侍卫道:“那今日要辛苦它了,遇上我这样陌生的主人。”
不久,一道口信传到衙门:张典御在去衙门的路上遇上一匹受惊的马,马车翻倒,典御头部受伤,见面时间再约。
县令旁边的方掌柜听到后,目光幽幽转向县令道:“这个老头不会是临时反悔了吧,这些日布施,可花了不少银子。”
县令也满脸严肃,布施主意是他所提议,为的就是扬名,以便能给官药局施压。张老头向来顽固,反悔也并无可能,可他虽固执,但也关爱病人,朝廷的赈灾药已经断了,救助所坚持不住,更何况手上还有他心爱的学生。他会拿那些人的性命来赌吗。
转头对身旁之人吩咐:“找人监视着驿站,查清典御受伤是否属实。”
然后对方掌柜笑道:“莫要生气,临时的小状况,不会影响大局的。”
方掌柜脸色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