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记的布施还在持续,全城之人都因此受恩,方记一下子成为人人心中至善典范。方掌柜更是成为令人称赞的大善人。
同时方记免诊金看病,救助所中许多病人已经偷偷去打听,待它关门后就去方记看病。原本清冷的医馆一下子又变的热闹起来,
秦月忽感世事变化无常。她再次来到驿站,一进门就打听典御情况,知道他已恢复正常,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什么,他们要救助所接受所有患病之人。”梁近卫大声叫嚷的声响令整座楼之人都能听到。秦月慢下脚步。
“若非这样,那些人还会再次来闹。”典御声音沙哑道。
“这些官府之人,让他们保地方安宁,不一起解决疫病,却逼迫救助所接受所有病人。”
张典御官海沉浮多年,早已被磨掉年轻人血气方刚:“官场就是如此,当日浩然用强权逼迫他们交出救助所管理权,如今寻了机会,他们定然要报仇。”
梁侍卫生气道:“怎么是逼迫,方医官暗中走访多日,发现救助所中腌臜之事,这才同京城要了旨意,接过这烫手山芋。方医官为救助所付出多少,如今还在昏迷,他们落井下石,还摆出一副公事公办模样。”
方叔连忙过来捂上他的嘴:“小梁,就算在驿站,也不要妄言。”
梁侍卫哈哈道:“典御,你就是太谨慎,他们这样欺负人,总归是可以说说的吧。圣上也是,如此关键时刻停下药材和银钱拨放,让咱们如何干下去。”
方叔吓地要揍他:“你这臭小子,圣上也是你能乱说的吗,莫要给典御惹祸端。”
“放心,这里不是京城,没那么多皇锦司的暗线。”
“怎么,他们安排暗线还要同你打招呼吗?”
“我自然知道,齐将军的地界怎么能让那么多探子留存。”
大家不反驳,京城官员皆知齐将军脾气。
方叔叹道:“那也少说些话,若你很闲,可以去照顾方医官。若能早日醒来,也好帮帮典御。”
“那个精细活儿,我可干不了。”方侍卫说完就溜走了。
“典御,不要过度伤神,这么多年风浪都过来了。”
“我个人不足惜,只是那些病人急需用药材,县令承诺可借用当地银库银钱来抗疫。等京中查清后他们再将赈灾款还回去。”
“典御,你是想......”
“由不得我想与不想。”
“若那样,方医官的心血就全被毁了。”
“哎!”
屋中所谈均为官药局内事情,她不宜进去打扰,默默退下。
秦月慢吞吞走到救助所大门口,心不在焉同看门之人打招呼。
“董医官,今日回来好晚。”
“有些事情耽搁,张大哥,往日这个时辰都休息下了吧!”
“可不是,只是今日有几个痊愈病人要离开,所以等等他们。瞧,他们过来了。”
秦月抬头看过去,那是几个重症患者,来这儿治疗有一月有余。
“董医官,终于见到你,听其他郎中说你最近很忙,还以为今日见不到你呢。我能从阎王手里抢到一条命,多亏你和方医官。对了,方医官同你在一起吗,我和他打声招呼。”
“他.....不在。不过我会转达的。”
“真遗憾,要不是方医官,我铁定进不来这个救助所。特别想当面感谢他。”
“没关系,方医官不会计较的。”
秦月对这位大哥印象很深,他对方浩然的感谢并非只是客气话。是方浩然改变入所规矩后,这位大哥才符合入所要求,要不然向他这种一穷二白又无权贵攀附之人哪能进入救助所大门。
刚进来时已经并入膏肓,嗓子都发不出声,高烧更是令他神志不清,当时用了几副猛药才让病势回转。
秦月用药时也没底,能不能救回来全靠他自己。好在后面好转,秦月也放下心。没想到这位大哥还记得他们。
秦月看向救助所三个大字,无奈叹息。听典御今日语气,恐怕会放弃救助所,那时它又会恢复之前原样。忽然,她眼眉一挑,突然想通方记为何会大肆施药。
秦月转身快速走向放药仓库,若没记错,应该有那几味药材。
深夜,军营中站岗侍卫的哈欠遮盖住轻微的脚步声。只是没有逃脱张惜的耳朵。
“谁?”正要回房间的他忽然转身呵斥,同时一直手已经根据声音来源遏制住对方脖颈。
“我..我啊!”张惜手上力道大,她难以呼吸。今夜偷偷摸摸溜进来找张惜,见房间黑灯,便在外等,看见他时便跟上来,还没说话就差点儿丧命。
张惜借着光看清来人,急忙放开:“为何不提前通知一声。”
秦月每次前来都有事情,会通知他们提前准备好需要的资料。
秦月观察四周:“私事!”
张惜见状:“屋中说。”
秦月进房间让张惜不要点灯:“你这里安全吗?”
张惜随意坐下,倒出两杯茶,其中一杯放于靠近秦月一侧,端起另一杯边喝边笑:“齐鹏倒是还没怀疑到我身上,不过,秦姑娘今日前来倒是与往日不一样。想干些坏事啊!”
秦月在外等待许久有些渴了,仰起头一饮而尽:“绝对不是坏事,是利民之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