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低头安慰小孩儿:“下次记得问问她。”
男子抬头时目光深邃,现在封城,查一个姑娘还不简单。
张惜拉着秦月来到一段无人之地才松下手,转身就怒喊,秦月吓得朝一边躲:“你疯了吧,跑到这而来。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风雨巷,全城的落魄底层人所在之地,抢、打、杀和奸高发地,你背着个包袱跑过来,就不怕自己来了回不去吗?”
秦月也时刚刚才明白这里有多危险,她朝后挪了挪,只是这也不能怪她:“我不是跟着你来的吗,不是你告诉我有许多人因为瘟疫而死吗,所以我才来这儿尽尽力。”
张惜咬牙哼笑:“看来都是我的错,那你告诉我你一只手能帮多少人。”
秦月没听出张惜对她的讽刺,还认真回忆今日所做之事,想了片刻:“若每次能来这儿看半天诊,一日可帮十几个。”
张惜点头,问道:“听着挺多,然后呢,你给他们开了方子,他们能有钱买药吗,最后还不是个死,你以为的救助最后什么都不是。哦,对,你还能从救助咋顺点儿药材,在他们不发现你的情况下,还是有些人能吃上药的。”
秦月低声嘟囔:“我尽力了,问心无愧。”
张惜叹息,无奈扶额,语气渐缓:“秦姑娘,有些事情,方法错了,做与不做没差别。我带你去死人堆只是让你不要沉浸在几个人生的生死中,医术再高也只能影响一部分人,可许多医术高的人聚集在一起就能影响一城百姓的命运。”
秦月觉得张惜说的是废话:“去哪里能找到这么多医术高的人,就算有,他们能听我的吗?”
张惜看向秦月,嘴角上扬嗤笑道:“他们听的不是哪个人,而是哪个位置上的人。”
秦月仔细想张惜的话,满脸不解。
张惜又恢复往日那副平淡面容:“秦姑娘,这世上有个有趣的东西叫做政治,有时间翻翻《尚书》。医书你读得应该够用了。”
秦月目光深邃,看向张惜。
夜晚,张惜走进一个小院,屋顶冒着炊烟,窗上人影微动,就像一个寻常人家。
开门后,云风,云衣,云清身穿布衣,就像一家人,见到张惜齐齐站好行礼:“掌使。”
张惜扫向几人:“可有新线索?”
云清道:“掌使,官药局所派治疗瘟疫之人明日就会到,只是根据名册,少一人。”
张惜淡淡道:“何意?”
云风道:“这是皇差,无人敢浑水摸鱼不来,我们猜测他随着前期药材已经提前到了。”
张惜笑道:“微服私访?”
云衣道:“我们查到,此人为张典御的大弟子,方浩然。”
云清补充:“官药局隶属太府寺,张典御同京中医学大家关系交好,因此张大人的弟子多为这些大家后辈,方浩然其祖父为太医院院使。”
张惜:“找人看着这帮人,同时在救助所加一个人。”
云清不解:“咱们不是在查药吗,救助所是最后一环。几乎没有查的价值,我们现在监视的人很紧张。”
张惜晃晃指头:“将齐鹏那的人调到救助所。齐鹏那里我去监视。”
云衣大叫:“那怎么可能,齐鹏认得您。”
张惜:“无妨,小心些即可。云清,想办法在医药局派出的这些人中找个内应,消息每日传送。”
皇锦司虽然能监控任何机构,医药局从来没有涉及过,因为其从太府司和户部拿钱,他们监管好上面机构即可,这次掌使却要监视这些人,这些人所说的医学名词他们未必能弄懂,张惜没有解释,云清虽然心中有困惑,但也照做。
张惜走出后转了几个弯就从墙上跳进,从院子墙上的夹层拿出一叠货单,这是这段时日方记走的货。
经过他仔细研究,解密那些符号,得出救助所采购药虽是大头,但卖向救助所的药中一部分应该进了齐鹏那里。账面结算方均是衙门,只是这些人哪里会干赔本的买卖,没有显示齐鹏的进账也不代表他没给,若给了,钱流到哪了。
这些东西自然不会容易得到,他必须得进入方记或者军营的核心圈才能查到,可一个生人哪里能进,正好大成告诉他一人想进救助所,而这个人目前就在方记当差,还是掌柜的亲戚,保证可将他推荐进去。至于救助所那里,他离开后,有人盯着应该能随时了解情况。
救助所病人休息地早,病区很安静,秦月给所有病人问诊后便抱着张惜所说的书开始看,只是她看得快睡着。
秦月翘着腿,歪着凳子,就在她身子倾斜地快倒下时突然被扶起,秦月猛地一下清醒,抬头看到林之羽。
“女医姐姐,小心啊!”林之羽打着哈欠提醒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