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惜观察对方神情，看着达到目的：“我这妹妹自小力气小，身子弱，这段日子多亏你帮她，家中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好在家家户户都能用的上，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一会儿回家顺便带回去。”

“不、不，真不用。”小五一再推脱，但还是被热情的张惜拉着朝厨房走，然后张惜帮着捡出一小框东西，将水桶中的水倒掉后，拿着东西送小五回家。

秦月目瞪口呆地目送张惜出门，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如此能说会道，胡编乱造。她记得张惜之前清冷寡言，能不多说一字就不说。如今倒是比说书先生都会编故事。

张惜回来时已然时一个时辰后，秦月坐在躺椅上都睡着了。

“嘎吱”一声关门声令秦月醒来，她揉揉眼睛，看看窗外天色：“为何送了如此长的时间？”

张惜同走时判若两人，满眼疲惫，手中还带着一挂肉，抬起手示意秦月：“碰上一个大婶，拉着我问东问西，好不容易才抽身回来。”

秦月想起小六同她所说之事：“是不是一个胖胖的、个子不高，眉角处有一个黑色的痣，说话语速快的一个大娘。”

张惜喝了一大口水道：“就是她。”

秦月笑出声：“他想给你说媒。”

张惜放下茶碗：“那她不是应该问问是否已订亲，如此冒失询问家世，不嫌突兀？”

秦月起身伸个懒腰：“大婶应该觉得只要没成亲都可以谈，对了，都问你什么问题了？”

张惜哼笑：“祖上三代都问了。”

秦月：“那辛苦你了，编了这么多。”

张惜无奈道：“看在给了些肉的份上，编地倒也不辛苦，对了她还问你了。”

秦月：“为何问我？”

张惜幸灾乐祸：“一样呗！”

秦月嗤笑：“那她应该直接问我啊！”

张惜摇头：“父母不在，当然是哥哥最大，问我也算合乎情理，只是她凭什么觉得这里的人同你相配。那个最殷勤的小五除了会出力气，容貌没容貌，才华没才华，就算打架也只能拼死力气，不过好在听话，其他人也都差不多。”

秦月承认张惜所言不错，可这里的人脚踏实地，互相帮助，虽然没多少钱，但也饿不死，不用担心很多，日子一日一日也就过去：“可过日子不就踏实吗，就算是高门贵女挑婿也同这里平民女子别无二致，都是奔着夫家条件去的，只不过接触的人不同，要求也就有多有少。”

张惜转头：“你喜欢在这儿？”

秦月摇头：“这里不错，可我不会在这儿。”

张惜停顿片刻道：“你要在这儿呆多久？”

秦月伸出三个手指头：“三个月，这几个月的工钱比在医馆要高。”

张惜：“三个月后呢？”

秦月道：“等到三个月后再说呗，现在想破脑袋也不知去哪？”

张惜眸色暗下：他应该在这儿待不了很久。

张惜胸口受伤，本不应该干些重活，比如担水。可他为了恢复体力，每日都要担两桶水回来，他们吃不了这么多水，只能将多余的水浇了地。

“哎，那不是张大哥吗？”吃着瓜子的小六同他哥出来挑水，看到不远处的张惜，已经举起胳膊准备打招呼，却被他哥制止：“他不方便停下，改日再说。”

“哥，你这几日为何闷闷不乐。”小六这些日子四处走亲戚，吃了好些平日里没吃过的东西，乐得合不住嘴，脸都圆润了，反而他哥却比平日更瘦，而且情绪不高。

“没什么，可能前些日子送货有些累。”小五目光追随着不远处的张惜，程大婶已经告诉他了。小五从第一日见到秦月就喜欢上，他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子。后来听程大娘说她极有可能留到这里，他心思就懂了。

知道她生活有困难，他就向三叔推荐小六去教她，小六本就惹人喜爱，秦姑娘定然也会喜欢，而他也就顺势帮她担水。

后来张姓男子突然出现在秦姑娘房中，受了伤，听小六说秦姑娘亲自照顾，他猜想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好在他是她哥哥。

见程婶子动了给秦姑娘哥哥做媒的心思，他便让她暗中问问他妹的婚事打算，程大婶自然明白他何意，做一件事挣两份钱，没人不愿意，可张大哥说她早已有了许配对象，是自幼张大的青梅竹马，两家关系好，待那男子考取功名，便成亲。

小五听后就知道他没戏，每日辛苦攒得彩礼也花不出去，若秦姑娘是本村人，他再试试无妨，可她在京城张大，且兄妹两人举手投足就并非寻常之人。他哥哥也说他们不会在此地停留过久，而他这辈子注定要在这儿。

“小六，走吧，快去快回。”

“好嘞！”小六嘴角还有午食的饭渣，他最快乐地就是每日吃好吃的，简简单单过日子，可比这村中许多人都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