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道？”

09按住沈蔺冬的膝盖，眼神坚定地看着他，“如果解安死了，你就是他的公道。”

手术灯突然灭掉，沈蔺冬想也没想便起身往门口走去，09站直身体看着沈蔺冬慌乱无措的背影叹息着。

那群该死的臭虫，逼得多少人发疯，逼得多少人生不如死。

他们这群艰难前行的人，不能互相指责，只能相互搀扶，走一条难以看见结局的路。

但好在，他们都知道这个结局是什么样子。

不管生，不管死。

结局已定。

昏迷的解安被推了出来，沈蔺冬第一时间去看解安，氧气罩上几乎看不见的水雾给了他生的希望，他险些摔倒，最后还是稳住了身体，“医生，他……”

“病人已经救回来了，刀没有割到致命处。你是他的家属？”

“他是我哥哥。”

“家属是否有心理疾病？这个伤口应该是病人自己割的吧。这种情况你作为病人家属需要格外留意，病人如果处于发病期，难以保证他醒来后会不会还有过激的自残行为。”

沈蔺冬连连点头，他看着解安昏睡的模样，心里一阵阵的后怕，他为什么要咄咄逼人，为什么一定要逼问个清楚，他难道不知道解安这些年在做什么吗？

阎淮如说得对，他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做出孩子气的选择。

十年前是，十年后还是。

是否，他出现在解安身边是个错误呢？

就在沈蔺冬愣神的时候，09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沈蔺冬才反应过来解安被护士推走了，他连忙跟上去，09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捡起自己甩飞的文件袋跟了上去。

单人病房里，沈蔺冬坐在解安床边，双手双脚放得规规矩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上什么小学纠正坐姿的课程，09靠在一边实在看不下去，“沈蔺冬，你有点出息行不行？”

“……”

“现在好了，人没死，我们不用讨论你陪不陪葬的事情，我求求你，把这份文件看了好吗？”

09把文件袋再次递过去，这次沈蔺冬有了动作，他接过文件袋，掏出里面的名单，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09在一旁讲解，“最近的流量减少了许多，但我们只能停在这个流量上，如果再少，一定会引起那老头的注意。”

“他不是很忙吗？”解安没死，沈蔺冬的智商与理智渐渐归拢。

09一开始没明白沈蔺冬是什么意思，后知后觉，他瞪大了眼睛，“你是故意把沈脩能引回他那里的？”

“我上次威胁沈脩能让他把这条线给我，他不会甘心的，与其让他在背后放冷枪，不如我就给他一个立功的机会。”

沈蔺冬呼出一口气，他抬眸看着09，脸上挂着一抹冷漠的笑，“但他不会信沈脩能，从我把解安带出启华的那一刻起，他就不会再信沈脩能了。”

09难掩震惊，他还以为沈蔺冬沉浸在与解安的纠葛关系中，没想到他早就给沈家下套了，“那闫宁如怎么办？我不相信这么多年，她会不知道自己的老公在别人面前是那个德行。”

“她以前的确不知道，起码在放弃我的时候，她还是不知道的。”沈蔺冬从椅子上站起来，他走到窗外，看着窗外落在树枝上的鸟儿正专注地梳理自己身上的羽毛，他眼神中的凌厉减弱了许多，“那时候她还是想跟沈脩能再生一个孩子的，后来没生，是因为沈脩能不行了，他对她硬不起来了。”

“猜的？”

沈蔺冬回头对着09笑了笑，09觉得这笑毛骨悚然地，忍不住抖了抖身体，“你别那么看我，我有点害怕……你，你不会在闫宁如身边也安插了奸细吧？她那个性格，怎么可能？”

沈蔺冬收回视线，重新落在鸟儿上，“哦？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