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您贵干啊?坐……坐……”老麦殷勤地拉过一把椅子,魏小旗咧嘴一笑,坐了下来。
“你还算懂事。”魏小旗不说话,那黄鼠狼模样的人粗声道,“咱们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说,有匪盗杀了夜巡的喜子,就在这条街上。”
“诶哟!”老麦惊呼一声,又连连赔笑,“太吓人了,我这生意还怎么做哟。”
“所以啊。为了你们的生意——”为了盖过不远处的拳脚巴掌声还有女人的尖叫声,黄鼠狼不由得拔高了声音,“必须把这伙人绳之以法!”
“是,是……”
“老丈,你可得配合我们啊。”魏小旗适时说道,“我们这是在救你,在帮你。”
“是……是……”
老麦的额头上沁出汗水。他想起早上那位客人,此刻心中天人交战,不知道要不要照实说才好,就是他犹豫的这么一口气,魏小旗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黄鼠狼立刻大声道:“你知道什么?!好,你不说是吧,带回司里问话!”
说着,那一直不怀好意地沉默着的喜子便动手来捉老麦,吓得老麦连连喊冤——十年前他在城门楼子上见到刘屠户的脑袋,现下自己的脑袋也要挂上去了,嘴一张,就要交待。魏小旗将手一抬,那喜子就又将他放开,撇下粗声粗气的一个字:“说!”
老麦两片薄薄的嘴唇哆哆嗦嗦,张开了又阖上,阖上了又张开,刚要吐出第一个字,便听见有人说话——
不,是整条街都听见了。
“世界上有这么好吃的烧鸭子,你们怎么总想着叫大家都吃不到呢?”
魏小旗的脑袋猛地循声扭了过去——老麦在无人注意之时出了一口长气。神仙打架,最好不要殃及他这条小鱼。长街上砸摊子的声音、怒骂拷问的声音、哀嚎声哭声抱怨声都消失了;那名熟客的身影出现在长街的街头,说话的工夫,一个喜子已经被他捏住了手腕,痛得杀猪一般嚎叫——上一瞬,这只手还在老板娘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鲜红色的巴掌印。
熟客松开手,那名喜子的手腕软软地垂落了下来。
“……王……亚离……”魏陵极为失态地站起身来,椅子“砰”一声倒下,足可见他起身有多快。所有人都望着他,他克制住后退半步的欲望,站定了,才笑道,“我还以为,你什么时候也肯做缩头乌龟了。”
他笑的时候,远不如熟客笑起来可亲和轻松。老麦偷偷地观察着,想道。这小旗一定把这位熟客恨到骨子里头去了。
“你若要找我,实在不必用这种办法。”
“……你,哈哈!”魏陵狞笑起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好大的胆,居然敢杀洗砚司的人!……指挥使早同我说过了……八年前,你就已经武功尽废!这一次,我看你的空城计还要怎么唱!”
说罢,魏陵剑已出鞘,寒光一点,直刺向王亚离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