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手微微一颤,颇厚的账本从掌中滑落。
“小姐,这亥时都要过了,您身子骨再好也禁不住每日这般折腾,早些歇下吧。”一个温婉的丫头走到书桌前蹲下身,将账本拾起。
随着丫头起身,镜头也匀速上移,摆放了数叠账本的书桌后,半倚着太师椅的女子蹙着眉将盖在腿上的软毯收起,放在扶手上,接着站起身朝外走去。
客厅里,褚许然蹲在茶几前,手肘顶在玻璃上,手掌托腮,在看到这个片段后发出了一声“啧”响:“长得还挺好看。”
谢影靠在沙发上,这电视剧她没从头开始看,因此对于剧情一知半解的,不过褚许然这小祖宗有在她耳边叨叨过,所以对于已经出场的人物有个大概印象。
屏幕上,那位被小祖宗评价为“长得挺好看”的女子容问秋正打开房门,对守在门外的持剑黑衫青年说话,她眉眼未舒展,看样子是有紧急的事情。
“比你好看。”三伯父坐在一旁回了句。
褚许然看得入神,没听清她亲爹说的啥,只是下意识附和地点点头:“嗯。”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嘴角抽了两下,转头瞪着她爸,“我铁定是捡来的,我要去找我亲爸。”
“不送。”褚老三朝她挥挥手,稍显圆润的脸颊上堆起了两坨肉,笑得像个微瘦版弥勒佛似的。
与此同时,三伯母哼起了歌:“我要我要找我爸爸,去哪里也要也要找我爸爸。我的好爸爸没找到,如果你见到他就劝他回家……”
褚许然一听,苦着脸扑到谢影身上,像个八爪鱼一样扒着她不放:“姐,带我走吧!这家我待不下去了,平时哥哥欺负我就算了,现在连爸妈都这样,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谢影抬手揉揉她的脑袋。
八爪鱼眨巴眨巴着那双卡姿兰大眼睛,等着她老姐兼爱豆用温柔的言语安慰她,如果能有个大大的拥抱的话,那整个人生都完美了。
“寒假作业做完了吗?这集看完写作业去。”某爱豆莞尔一笑。
褚许然那期待万分的表情瞬间龟裂,随即不可置信的神情爬上了她的脸,她喃喃道:“我果然是捡来的。”下一刻,她猛然站起身,一脸愤慨,“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除了谢影在望着她,其他人皆是目不斜视地盯着屏幕,只是嘴角都隐有笑意。
谢影拍了一下她尔康式高举的手:“别贫了,再不看这集都要完了。”
褚许然悲痛地落座,抱紧了自己继续追剧。
夜幕下,容府门外数盏艳红锦缎灯笼将晕晕的烛光映向女子,她身着梅花纹纱袍,纱袍里是件百褶月裙,袍外披着软毛织锦披风。没过多久,黑衫青年牵着两匹骏马走到她身前,她接着其中一匹马的缰绳,而后甚为利落地翻身上马,二人于寒风中策马离去。
还来不及夸一句这妹子上马的动作够装逼,片尾曲插了进来,见景,褚许然转头问谢影:“姐,你会骑马吗?”
骑马?谢影明白她是因为看到这片段才会发问,但其中联系点在哪儿?她张口就要回答,心下却是想到了若给个肯定的回答,万一褚家人有查过她这二十年来的资料,那一下子就暴露了。可是,谢影是否曾有过骑马经验她确实一点也不知道,没能细想,她反问道:“你说呢?”
“印象中你没拍过骑马的戏份,反正我觉得换你来绝对比她帅!”褚许然抱着我家爱豆啥都厉害的心态,开始无脑吹。
“好好的你拿廷君和这小姑娘比干嘛?”褚老爷子摇摇头。
褚许然这下可有话说了,她坐直了身子面向长辈们:“容问秋这个角色,也就是刚刚骑马的那个,这本来是姐演的。”
“廷君,怎么没演呐?”白清瑜问了句。
无需毫不知情的谢影出声,她家忠实粉丝继续叭叭叭:“姐她那时候接了电影,然后就拒绝了。”她其实挺遗憾的,谢影现代戏民国戏都拍过,唯独没尝试古装戏,至今粉丝连她古装扮相是怎么样的都不知道,只能自己动手p。这句刚说完,她又笑了,“可是吧,还好姐拒绝了。”
“为什么?”
别说褚家人好奇,就连谢影这位当事人也感到奇怪,这部剧投资多,档期好,怎么到她这儿拒接就变成幸事一件了?
褚许然眯着眼咧嘴笑:“男主是楚姐夫啊,姐要是演了那就成了楚姐夫的姐了。”
作死。
众人同时在心中念到。
果不其然,褚老爷子有些怒了:“八字没一撇的事你别给我整天挂嘴边,你姐一个女孩子的名声不重要啊?”
“爷爷说得好。”谢影觉得这话算是说到她心坎里了,鼓掌叫好。
得到了孙女的赞同,褚老爷子大受鼓舞,松了松肩膀接着往下说:“你姐夫就一个,你给我记住了!”撂下这句后,他又忍不住吐槽,“那一个我看着也不爽,给楚家那小子当经纪人就算了,还让云理未婚先孕,度个蜜月又把孩子给摔没了,哪有半点为人夫为人父的样子。”
这信息量有点大,谢影表示自己得花点时间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