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陈泰反对,踏前一步,语气急切:“李尚书,京畿卫戍军乃皇城屏障,岂可轻动?臣以为,应速调西南蜀军北上,蜀军骁勇,且熟悉山地作战,最适合抵御北蛮。”
礼部侍郎刘安插话,声音激昂:“谈判?北蛮狼子野心,焉能信其言?臣请陛下下旨,全国征兵,倾力一战,方能震慑蛮夷!”
殿内争论如沸,群臣各抒己见,意见纷杂,宛如百鸟争鸣,嘈杂而混乱。
主战派:以刘安为首,主张全面动员,征召全国青壮,誓与北蛮决战。他们认为,北蛮屡犯边境,若不重创,恐后患无穷,国威难振。
主和派:以翰林学士徐文清为代表,主张派使臣谈判,许以金帛,换取暂时和平,以待朝堂稳定后再图反攻。他们担忧国库空虚,难以支撑大战。
折中派:以李阳冰为首,主张以守为主,调集精锐守住晋阳,同时派小股部队骚扰北蛮后方,拖延其攻势,伺机反击。
地方派:以陈泰为首,主张依赖地方军力,如蜀军、辽东军,减轻京畿压力,保全皇城安全,同时为地方势力争取更多话语权。
圣上听罢,眉头紧锁,目光如寒刃,扫过群臣。他缓缓坐下,声音低沉而威严,宛如冬夜的寒风:“北蛮犯境,朝堂却如菜市,成何体统?”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李阳冰身上,“李卿,你为主帅,即刻调集京畿卫戍军与蜀军,驰援晋阳。徐文清,拟旨,派使臣谈判,探明北蛮虚实。”
群臣低头应诺,心头却各有盘算。圣上的决断虽暂时平息争论,却难掩朝堂暗流涌动,如同湖面下的漩涡,随时可能吞噬一切。
朝会散后,群臣三三两两步出太和殿,晨光洒在他们的朝服上,映出一片金光闪闪,宛如春日湖面泛起的波光。然而,他们的步伐沉重,眼神复杂,各自揣着不同的心思,仿佛背负着无形的重担。
李阳冰缓步走下玉阶,朝服下的背脊已被冷汗浸湿,掌心紧握的玉佩几乎被捏碎。他知道,北蛮来袭,自己被推上风口浪尖,若战事不利,满门性命堪忧。
张文远与周瑾并肩而行,步履缓慢,朝服的玉佩在晨风中叮当作响。张文远低声道:“楚王年幼,若立为太子,太后必掌大权。外戚势大,恐非朝堂之福。”周瑾叹息,目光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喃喃道:“然齐王性烈,难服众心,立储之事,真是两难。”
徐文清独自步入御花园,晨光洒在池中的残荷上,泛起细碎的光点。他停下脚步,凝视池水,心绪难平。他主张和谈,却知北蛮贪婪,谈判未必能成。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袖口,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低声道:“若能拖延三月,或许还有转机。”
御书房内,烛火幽幽摇曳,映得鎏金屏风泛着冷光。圣上独坐案前,手握一卷奏疏,目光却落在窗外的夜色中。宫灯在风中轻轻摇晃,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殿内的空气沉闷而压抑,宛如一潭死水。他的龙袍垂落在地,宽大的衣袖遮住了枯瘦的手腕,显得他愈发孤寂。
他低声呢喃:“痴儿,你为何要逼朕至此?”他的声音如寒风吹过枯枝,带着一丝哀伤,更多的却是冷酷的决断。太子曾是他最宠爱的儿子,如今却成为他人所生,又自寻绝路,让他心头隐隐作痛。然而,这丝痛楚很快被帝王的冷酷掩盖,他知道,江山之上,亲情不过是一抹转瞬即逝的云烟。
内侍悄然入内,低声道:“陛下,太后请见。”
圣上挥手,声音冷淡:“说朕病了。”他起身,步至窗前,目光投向远方的宫墙。北蛮的铁蹄,朝堂的暗流,储君的争端——这一切如巨浪般向他涌来,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闭上眼,低声道:“这江山,朕守了半生,绝不拱手让人。”
夜色深沉,宫城外的灯火如星辰点点,映照着未知的命运。北蛮的战鼓已在边疆擂响,铁蹄踏碎了边城的宁静。朝堂的暗流仍在涌动,如同湖面下的漩涡,随时可能吞噬一切。而远在京郊的暗巷中,徐知妤的马车队载着秦王府的财富,悄然驶向天香楼,她的背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宛如一抹孤冷的幽影。
月光下,天地无声,只有风声低吟,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圣上的孤寂,群臣的算计,边疆的战火——这一切,都将在未来的日子里,交织成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