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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五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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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股我方的力量迟早都要发挥作用,这就是支援过来的那一百只去捡拾兵器的新巢蚁。此刻,它们正好迎上向着皇宫逃跑过来的兵蚁,便不由分说冲杀上去就是一通儿凶猛而密集的砍搠。我的那一百个伙伴的战斗力肯定不如先锋队的蚁,但是,在杀敌的凶狠程度上它们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不知道它们是不是在帮傲大子爵的忙,持于颚中的刀、枪、剑、槊是不讲道理地向着敌蚁挥舞开来,可谓,真真正正地充当了一把老巢“督战队”行刑手的角色。很快,我的那一百个光明正大地跑到敌后的伙伴,便“就地正法”了一大批的老巢的逃兵。——噢不!准确的情况应该是包括傲大子爵在内的,所有的老巢逃兵都被新巢蚁给处决了。到此,我不得不说这样的事情对那位兵蚁卫队长而言,也太具有黑色幽默的意味了。

至于这个局部战场的更多细节,我只能用非常非常的遗憾概括之。死的兵蚁太多,本能的怜悯情怀执意不让我将之叙述的详细入微,既然如此,那就简单说一下我这会儿的视觉感受。扫一眼老巢皇宫的外室除了一片片的兵蚁残尸,竟再难找到囫囵且喘着气的皇宫卫队的成员了……。哦——,我看够了,话就说到此,恕不赘言。当然,我建议把不便讲述的情况交给各位头脑的想象去完成,毕竟头脑里的那部思维机器的投入、产出不受程度和量级的约束,并且,凡精神、意识的东西都有如此多特征嘛。

此刻,我铁石一般的内心是忽起悲痛,也顿生出己所难控的那种愧疚之情。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老巢蚁和新巢蚁本是血脉相通的一家蚁,而现在竟相互残杀到将狠毒推向极端的地步。这场战斗的失败者的确承受了莫大的耻辱,可是胜利者难道就因此而光荣了吗?未必,未必、未必、未必……!我要用一百个未必充实大脑对此的想象空间。当然,如果残杀自己的同胞会被那种叫做道德的意识体系所赞颂,如果所有的生灵都视将兄弟姊妹至于死地为乐趣,如果杀戮的实施者的头脑之中不存在一个叫做恻隐之心的精神载体……。以上的三个如果若都真实的存在,那么这将是一个弱肉强食、嗜杀成性的世界,如此的话,任何一个具体的活物皆变成一部不受思想约束的嗜杀机器,若是,生命的唯一意义就是举起屠刀、视血腥为荣誉了。

上述的逻辑一旦成立,那么,杀戮者迟早也要步被杀者的后尘而成为地狱的鬼魂,杀与被杀的往复循环,生灵的世界俨然就成了拉长、扩宽版的同归于尽的赛场了。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新巢蚁真的杀疯了,任着伙伴们这样放胆肆为下去,恐怕两巢将要遭受灭顶之灾。作为一只还被理智控制着头脑的蚁,在这件事情上我得有所作为,及时拉住己方蚁疯狂的缰绳,而使伙伴们有分寸地实施各自的战斗行为。

“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进到皇宫里面,大家都在门口等待,当然,我也不能成为你们之中的特殊分子!”。我率先跑到内室的门口,挡住了欲往里闯的新巢蚁前进的路线。

“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乘胜而进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呀!”。一只叫做粗暴新巢蚁愤愤地看着我,此刻,它的眼神之中依旧透着浓重的杀气。

“放下你的武器,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等待我的命令!”。我对粗暴呵斥道:“违抗我的命令的后果一旦形成就无可挽回,此外,我还想说由我制造出来的后悔可是没有解药的。”

“我可不想去找后悔的解药。”粗暴看我的眼神较之前缓和了一些,“噢!哈哈,尊贵的小勇长官,我是说——据传肥肥大大的母蚂蚁的肉很好吃,现在这位簒者蚁皇的品性堪比垃圾,所以,它就应该承受与它的恶劣作为相对应的教训。”

粗暴给出的理由不能说不充分,老实说,它真的把我问的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可是,即便陷入被动也得应对呀,最起码我还能利用拖延思索对策嘛。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粗暴伙伴,你就不能把目光放的长远一些吗?我是说,你不但应该考虑眼下,还要看到将来,以及新巢和老巢的明天和明天的明天……。”

“新巢蚁已经过了很长时间的只看今天而无明天的日子,所以,到了现在我都已经忘了明天为何物,更不懂得为什么要去顾及明天的事情。”粗暴用一种对现状习以为常的眼神瞅着我,“天天都是打仗,不定哪一天就死在这战场之上,如此,谁还会把自己的命运想得那么遥远呀!”

“好吧粗暴伙伴,即便是天天打仗,心情也得乐观向上,绝不能让破罐破摔的态度支配了自己的活法。秩序代表稳定,而保障秩序的是核心统领下的体系。正如太阳系的稳定靠太阳,蚁巢的稳定无疑要靠其核心蚁皇的统领。”我的脸色随话题的推进而逐渐变得严肃起来,“皇宫是巢穴里最神圣的地方,即便进去我们也不能全员——并且带着兵器去见蚁皇陛下。很久很久以前的科学道理我不清楚,但是如今我就像当年的全知老统领一样什么都知道,甚至比它老蚁家知道的各方面的情况还多出一个数量级。据我了解到的关于蚂蚁王国蚁皇承续的历史,和平过渡的时候总是偶然,而弑君登基才是常态化的政权交接形式。篡者能够成为蚁皇,从根本上讲这不是蚁品的问题,而是自然规律在起作用。老就意味着造蚁能力的衰退,这是个关系到蚂蚁王国存亡的大问题,所以,必须得由生育能力强的雌蚁顶上来。蚂蚁王国可不允许有两个权力中枢的存在,更不喜欢太上皇的角色,凡是蚁类遵循的都是一巢只能有一个至高无上的蚁皇的原则。我尊敬上层等于我这一生付出的所有尊重的总和,可是这又算得了什么,在宇宙中生存才是硬道理,跟生存比起来其它的事物就皆是不要紧的。如此,对蚂蚁来说高尚低能的生殖器,是比不了龌龊高能的生殖器的。我承认篡者的蚁品低劣,但是我得说两巢都很需要它,至少在中短期的时间阶段里现实就是这样。大家应该清楚,在没有合适的蚁皇替代蚁选的前提下,闯入到皇宫里制造暴力就等于挑衅和颠覆两巢的未来。”

“两巢间的暴力往来开始于老巢蚁。单从这一点上讲它们的暴力是矛,而我们的暴力只是被迫防御的盾。矛要是没有了,盾就将成为废物,相反,盾要是没了,矛则会更加的为所欲为。”粗暴摇头叹道:“因为不知道矛什么时候才能消亡,所以,目光放得长远了可能就难看到眼下的情况。呵呵,我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对于不是正在打仗就是准备打仗的蚁来说,分分秒秒都面临生死的转换,如此,讲政治、看大局、图长远对我们来说搞笑的意味不免浓郁了些。”。

粗暴说出了新巢蚁面临的最现实的状况。都这么长时间了,新巢蚁不是正在打仗就是为打仗而做准备,没有战事的日子的的确确连个整数的“1”都难凑足。这种情况至少说明一个问题,在新巢蚁当中厌战的情绪是存在的,而对之实施修正非常的必要。克服厌战的情绪,有两个好使的方法。即,第一是速战,第二是战能获利。客观而论,就硬通货——白糖粒的拥有量来说,新巢可比老巢要富裕得多。单看这一点,新巢蚁杀到老巢来就很缺乏索求现实利益的动力,即便承认我方战争角色的侵略性,那也属于付出巨大而回报的鲜有的那一类性质的占领或入侵。在万有引力规律起作用的世界穷抢富普遍存在,可是富抢穷也并不罕见,反而还以其特殊的方式存着重存在,比如,苛捐杂税、横征暴敛、敲骨吸髓……。置身在老巢之中的新巢蚁都是富裕分子,它们对白糖粒的消费、使用和体验比老巢蚁殷实得多,如此,很容易将掠夺性的贪欲思想转换成发泄性的暴力行为。因而,我阻止粗暴它们的暴力,所引起的反应便是它们厌战情绪的表露;而我要是放纵它们的嗜杀,那么,建立和维续两巢的社会根基就将有倾覆性的危险。我得理智作为,在保全蚁皇和完成任务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做到如此挺不容易,可是,凡事哪儿有天生就容易的,不然,那还叫事情嘛!

此刻,我的头脑在快速运转,就为寻求一个解决当前问题的方法。既不能把暴力带到皇宫里面,也不能拖延问题的解决过程。基于此,我得物色一个合适的蚁先进到皇宫里去跟老巢的首脑们谈判,在保障蚁皇安全的前提下——不战就能把剩下的那三件兵器讨回来,这是我的期望,所以——但愿皇宫里的那些老巢权蚁们能够权衡利弊做出明智的抉择来。然而,一想到皇宫里的蚁我的但愿之中包含的所有的期盼就都成了风口的粉尘,是全然散尽而无半粒的残存。指望不正和那群行为软绵绵的宫蚁自我觉悟,做一件舍小弊而换大利的明智事。——我搞不清楚皇宫里还有没有其它的蚁,若是没有,宫里面的老巢蚁思想就是确定的,如此,盼着它们把那三件兵器自觉交出来,这简直是把冰块放到夏日的沙漠里。——算了,还是主动些吧,我决定先派一只新巢蚁进到皇宫里去探察一番,而后再计划下一步的行动。

我把目光瞄向粗暴,想着派它到皇宫去。说实话,我玩的这一招很不地道,甚至可以将之归为是卑劣的伎俩。我希望借助皇宫里的那帮老巢蚁的颚,除掉新巢先锋队的队伍里的一个不稳定因素。这样做的目的很明确,若是让粗暴这家伙死,以目前的状况还真不容易寻得个干掉它的理由。毫不避讳地说我很不喜欢粗暴,认为它是个祸端的制造者,带着它一起行动总有一种腹背受敌的感觉。考虑长远、权衡利弊,我得出的结论就是让粗暴死比让它活着对新巢蚁更有利,所以,派它到皇宫里去送死也是出于新巢蚁的长远利益上的考虑。

“粗暴伙伴,我知道你进皇宫的欲望很迫切,所以,决定给你一次去见蚁皇陛下的机会。”我目光温和地瞅着粗暴,“我需要你做一次使者,去见见不正首相。”

“我不认为这个主意不好,但是,我不想单独行动。”粗暴冷冰冰地瞥着我,“小勇长官,最好是两只新巢蚁一起去,那样才能相互照应而不至于出现闪失。”

“你计划跟谁去?”。我问。

“除了小勇长官,我想不出来更合适的蚁选!”。

粗暴这家伙竟然给我来了个以毒攻毒,看来它的心眼儿还是够用的,自己下水也不忘拉个作伴的一起涉险。老实说,粗暴的这一招搞得我乱了心思,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还好我的面部表情依旧延续着既往的镇定,是脑壳里的思绪波澜起伏而面色却平静如壁。我低头稍稍考虑了一会儿,随挥颚招呼多嘴过来。——临行前总得有所托付,哈哈,我已决定跟粗暴一起往皇宫里去,而唤来多嘴的目的就是把先锋队交给它暂时领导,以免我不在的时候队伍出现混乱状况。

给多嘴交代完注意事项,又把队伍中的六个骨干叫到一起嘱咐一番,工作就这样安排妥当了,我便雄赳赳地带着粗暴一起往皇宫里进。噢!顺便说一下,我和粗暴都是带着武器进的皇宫,有我在就能控制住它不胡来,如此,我对它的种种担心就由迫切的糟糕变为了无可能。实话实说,这会儿我在心里默默地祝福自己好运,而我祝福的范围并没有涵盖了粗暴,哈哈,也许它也在为自己祝福,以我之心度它之腹,我一点都不奢望它的祝福能够延展到我。做蚁应该宽宏大量,以此评判,我对待粗暴的态度的确非常非常的小心眼儿。可是,天底下哪有绝对的道德,任何一种品性无论高贵还是卑微,其中必包含有为数可观的对立面,而区别只在于主元素比值的高低。就此,我必须得承认自己品性中存在有卑劣因素,而且其活跃性在很多时候是蔑视道德感的,只要能帮助实现现实的利益,它就会像屁一样不由身控地突破封锁去结结实实地拥抱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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