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蚁皇的旨意经过我头脑的评判机器过滤之后,大都被定性为了坏消息。其糟糕的程度完全抹杀美好憧憬和殷切希望的,可以说,其唯一的效果就是让我们这些新巢的蚁们震惊和气愤。事实上,我就是在惴惴不安的思想状态中,愤慨地接受和领会的蚁皇的谕令精神。老实说,我就像生存抵触灾祸一样抵触谕令中的绝大多数条款,所以,在谕令的内容全部被小香宣布完毕的时候,我的头脑之中甚至都已经滋生出了造反的念头。这哪里是蚁皇对它的子民的爱,简直就是剥削、压迫和欺辱。谕旨强调的完全是新巢对老巢的义务、责任和奉献,至于老巢对新巢的支持、援助和抚恤之类的事情却鲜有提及。如果把老巢和新巢看作是两个国家的话,这就是老巢逼迫新巢签订的完完全全、彻头彻尾的不平等条约。——啊!说它为条约其实应该是恭维强势的一方,这简直就是一部有关老巢怎样凌虐、盘剥新巢的说明书和规章制度呀!
谕令的第一条是宣布王国的权力和职位的设置。不正担任首相,负责王国日常事务的管理和疏导;固化当了国防部长,主抓王国的军事和对外用兵方面的工作;装逼是宣传、政治和组织大臣,它的具体工作的就是塑造蚁皇陛下的光辉形象,统一蚁们的思想,以及考核王国权力体系中每位官员的具体履职情况。此外,在这个“第一条”中既有一项满足我们的心愿的内容,也有一项让我们切齿腐心的内容。虽然坏消息把好消息的幸福感完全地腐蚀掉了,然而,我还是倾向于先把好消息说出来,毕竟先高兴一下总比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要强太多了。
蚁皇陛下认可了新巢的自由选举制度,并且完全承认新巢的权力分配现状。这就是说全知的统领,不笑的第一行政官,妙算的千蚁长,带样的监督组组长,我的巢防长,以及被全知罢免了千蚁长的倔强,所有这些都成了既定的事实而不会再发生变化了。蚁皇陛下的这项决定可谓英明,着实令我欣慰,基于此,我也就暂且忍住冲动而把造反的念头压在了心里。关于坏消息,它就表现在小头的身上。我的这位曾经的好友可谓是小蚁得了大志,我真不知道应该祝贺它还是要去嘲讽它。如果用温和的态度表达我的心情,我祝贺我的这位丑陋的发小总算抓住了它梦寐以求的权力,——蚁皇陛下任命它担任新巢的总督。然而,现实哪能让我如此的理性,要知道绝对的理性就等于委曲求全。形象已经在我的心目中颠覆了的一只小脑袋的蚂蚁,其职位的这般蹿升,简直就是丑陋对美好的玷污呀!可以说我的脸上是带着不能理解的怨气,领会的小香宣布蚁皇陛下对小头的任命敕令的。真没想到一只在新巢蚁缘(人缘)差到了极点的蚁,竟然通过其它的途径达到了做新巢“统领”的目的。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就是一个奇迹,它代表的是为达到某种目的而不择手段的绝对的“不要脸”精神。这种精神能够被小头发扬,说明篡者是一个昏了头的蚁皇,老巢那边的权力机器的运转处于天昏地暗的状态。
唉——!算了,还是让我暂且忍耐,因为我实在不想在那个丑陋的小脑袋的身上浪费太多的口舌,面对着如此的蚁、这般的事,与其详说细解不如简单概括为好。我要以我轻蔑的笑回击那个小脑袋的小蚁踌躇满志,因为我已经发现我的脸上越是愁云满布它反倒就表现得越忘乎所以。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以机械一般的笑脸向谬曲的现实发起反击,当然,这样的态度更是在掩饰我短时间内找不到支撑点的无奈的思想。哈哈,事在蚁为,我想总那么有一天,我和我志同道合的伙伴们会找到应对现实危机的办法,而到了那个时候头脑中憋屈的怨气也就可以发泄了。
关于总督,我想稍耗费些口舌对之作个介于抽象与具体之间的解释。单从个蚁的观点说,我认为总督就是个多余的角色,更何况蚁皇派过来的又是一只我眼中的垃圾蚁担任新巢的总督。小香代表蚁皇明确地宣布新巢不会设子蚁皇,这显然和我们当初判断上层要派过来一个二代蚁皇(相当于子蚁皇)的结论大相径庭,而代表蚁皇在新巢行使最高权力的官职便是总督。总督不负责管理具体事务,但是有关权力剥授、利益分配、军事动员等关键事项的审批和决定却归它行使。这就是说新巢统领决定的事项——特别是重大事项,都要经过总督的批准方能执行和实施。反过来理解,如果统领不经过总督的批准就命令新巢的蚁去做某件事情,那么如此的行为便是反对蚁皇的,而将之说的严重了则等于对蚁皇的叛逆。我虽有造反的念头,但我还不想立刻就造蚁皇的反。基于此,那就让我和新巢的所有反感小头的蚁暂且忍耐,允许职能跟统领基本重叠的总督凑活着在我们的心目中存在一段时间吧。哈哈,卑鄙的小头实现了自己做新巢“统领”的所谓心愿,它总算是美梦成真,而我们那位可怜的老统领却失去了它的职务对应的权力里面的关键部分。我真难以理解一个说了不算的统领,其履职的乐趣会来自于何方。不过我相信全知能够从容面对它今后的尴尬处境,因为它本就是一只对权力没有多大兴趣的蚁。
小香代表蚁皇宣布的事项的第二条,是新巢对老巢赋税比重的增加问题。按照小香的口气——蚁皇认为新巢的蚁们能力强,为了表现出能者多劳的科学性、合理性,就将新巢的赋税比重由之前的进五出四调整提高到进十出九的层次。也就是说,新巢要从每个出巢季节所取得的采集、捕猎方面的全部收获之中,拿出九成上交给蚁皇陛下的老巢享用,而取得这些收获的新巢的劳动者却只能留下劳动所得的一成供自用。——能者多劳?我怎么琢磨觉得这套逻辑跟科学性、合理性不沾边呀。如果是能者多劳,那么庸者呢?庸者就可以少劳吗?这样的道理要是成立的话岂不是在鼓励懒惰压制勤奋,而发展的方向也变正为负了。
天那!假若赶上了灾年收成肯定将非常糟糕,在如此的前提下我们解决自身的温饱都是个问题,还要从贫乏的收成里面拿出十分之九去供养老巢的那帮蚁,这——这——真真的是岂有此理!作为新巢的公民,我们都知道剥削是什么意思,然而,今天小香已经把剥削的鞭子贪婪地抽打在了我们的身上。唉!谁叫我们是蚁皇陛下的子民呢,做子民就应该尽子民的义务,虽说我已是满脑子的怨气,心里不住地抱怨,可也只能自我祝福未来年年都能碰上好的年景。年景好收成就好,收成好新巢便能富裕起来,而只有富裕的新巢才会能乖乖顺顺地给老巢纳贡。
蚁皇谕令的第三条是新巢每日要向老巢贡献一万粒的白糖。我认为在老巢给蚁皇出这个坏主意的蚁一定是小头,因为只有它知道它的新巢伙伴们能够轻松地弄到白糖。而到了这会儿我才意识到当初应该对小头隐瞒发放白糖的事情,正是因为我们当时拿它当自己蚁看待才为如今的被动局面埋下如此的祸根。好心不得好报,善意得来恶果。我在恼怒小头卖友求荣的同时,也为我们这个蚂蚁王国的未来感到担忧。向老巢每天纳贡一万粒白糖的前提必然是我们日日都得到那个糖库里取糖,如此下去迟早有一天来自糖库的人的报复会降临整个王国,而真的到了大祸临头的时候,那些无知的老巢的权蚁们也同样躲不过遭殃的命运。
在小香宣布蚁皇谕令的第三条的过程中,小头那家伙表现的很是得意,它的这副尊荣则更使我确信它就是这件事的制造源。唉——,当初和我一样刚刚出世的小头在向不笑讨要吃的的时候,不笑为什么没有用颚把它给拍死呀,结果让这么一个败家子的生命延续到今天竟又跑回来祸败它新巢的伙伴。虽说内心积压的愤怒快要冲破了我忍耐的极限,但是我最终还是将之压了下去。哼哼。我冷冷一笑——倒要看看小头今后准备在新巢做什么猖狂的举动,当然,不能用赌气去迎接现实,毕竟我们还要用道理和智慧去争取讨价还价的机会。不能蚁皇说什么我们就一一接受地做什么,必须利用小香把新巢的意见反馈到老巢,而这就需要跟老巢来的这三只蚁进行谈判。我把目光投向了全知,而在同一时间我突然发现妙算、不笑和带样它们三只蚁的眼睛也都在看着这位老宝贝。
全知沉思了片刻,随用它的眼神把我们的注意力引向了小香。大家立刻就明白了统领的意思,这是在提示各蚁依照事前商量的方案开始扮演各自的角色。哈哈,是啊,我们不是早就商量好了,要用大量的甜蜜加上少量威慑的言语把小香蒙惑的神魂颠倒,而后再趁热打铁往它的头脑中灌输有利于我们的事宜,最终,借助它在蚁皇面前为新巢说好话。
“哈哈,新巢的各位现在开始列队,大家以最最仰慕的神情注视小香大使。”全知一本正经地站在小香的左前方,“不笑站到我的对面,小勇、妙算过来跟我站一列,啊——带样、好窥和歪嘴站到不笑那一列。我们两列蚁之间拉开五个标准蚁身宽度,现在欢迎小香大使的仪式正式开始。——如果三位使者不介意我们用弥补的方式举行个欢迎仪式的话。哈哈!”
“当然不介意啦!”小香调皮地嘟了嘟嘴,“嘻嘻,非常乐意,希望你们的表现让我满意。哇!我好好的幸福哇!”
“噢!哈哈,这个这个我也不介意,啊——若是能吃到好吃的东西,我这个这个——就更不介意了嘛!”。装逼的眼神暴露了它的心思,能够看出来它对它的后一个需求的兴致更足。
“嘻嘻,可爱的小头,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小香笑眯眯地瞅着小头,“瞧你那个傻乎乎的样子,就知道站着发呆,你就不能表达一下自己的观点和看法吗!”
“欢迎就欢迎呗。”。小头之前的得意神情已经消失,转而用揣摩的目光盯着我们。
“嘻嘻,开始吧,可爱的全知统领,至少在这一会儿我看着你比谁都顺眼。”小香的目光离开小头而瞥向了全知,“我早就等的迫不及待了,你们几个可一定要好好表现呀!”。
不管小香希望被欢迎的心情怎样的急切,反正我们已经响应了统领的号召而行动了起来。可以说大家都是内心抵触,而面子却在强压着这种情绪让灿烂的笑容浮现在各自的脸上的。列队完毕全知带着大家有节奏地点着颚,并不断说着“欢迎欢迎,满腔热血地欢迎,无比快乐地欢迎!”这样的肉麻的话。在这一段时间之中,我硬憋着自己笑的冲动而不使其爆发出来。毫无疑问,我现在身处的这个场面所创造的笑点的低度,都快够着马里亚纳海沟的腰了。眼前的场景点燃了我记忆中的一处暗点,而使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倔强的影像。对呀!当初倔强不也干过这样的事,而它当时面对的目标不正是眼前的这位小香使者吗。今天,假若倔强也在这里的话,我们假惺惺的欢迎队伍里面就多了一名“欢迎专业”的老手,而全知也不用费尽心思地带着大家做参与者全都不擅长这种事情了。
“嘻嘻,好,好,很好!”小香领着它的两个伙伴从我们的两排列队间走过,“这是我第二次来新巢,而两次都是临时补的欢迎仪式,可是我并不介意,谁叫我长着满脑子的宽容的思想种子呢。但是你们千万不要把我的原谅当作慈祥看待,我千真万确地告诉你们——如果我第三次乃至之后再来,欢迎仪式若是还不能设在见面之前的话,后果——你们自己都好好想想吧!”
全知微笑看着小香,显然,老宝贝向它的对话对象展示的是一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哈哈,统领这会儿的心理应该是忍辱负重的那种状态,因为它的眼神之中既包含奉承、迎合的成分也参杂着愤慨、抵触的因素。随后,全知就吩咐快腿通知负责管理食库的蚁,往统领府送一些食物招待三位使者。我观察到全知在给快腿下命令的时候,还使了个非常隐蔽的眼色。哈哈,这肯定是老宝贝和它的传令兵之间的一次暗语沟通,至于它们交流的是什么,随着事情的推进而对之的说明自会展示出来。不久之后,食物就陆续摆在已经走到贵宾座旁的三位使者的面前。食库来的十只蚁一共跑了四趟,总算把这场招待宴的菜肴布置、摆放完毕。
三位贵宾的面前都摆放着四样食物。一粒白糖,一条菌菜,一团虫子肉,一块果瓤,以及一份奶蜜。每样菜肴都跟白糖粒的分量相当,五样食物加在一起肯定能把它们对应的享用者的肚子给填饱了。当然,为了使我的上述判断具有严谨性,我很明智地把装逼排除在了我的判断指标之外。
作为主宾和陪客,我们几个新巢蚁的身前自然少不了也要摆放些食物。说句老实话,我们每只蚁的身前只是摆放了半粒白糖、半条菌菜和半份奶蜜,这甚至比平时的就餐量都少了很多。哈哈,我算是明白了全知使给快腿的那个眼色的意思,就是按照新巢出巢的季节到来后的伙食标准——“四菜一汤”给宾客上席,同时故意把负责陪客的七只主蚁的伙食标准压缩到平时的五分之二。如此的做法,一方面是向老巢的三只蚁显示新巢的日子过的并不富裕,另一方面也让它们明白新巢的蚁们平日的生活过得是非常拮据的。要打击对手的气势就必须先向其展示你的力量的强大,同样的道理,要博得对手的同情也需要让其看明白你生存的不容易。谈判的底气不光来自于硬实力,有的时候负能量的“实力”也是一种筹码。硬碰硬的时候谁的“肌肉”强壮谁就说了算,同理,在相持的阶段,欺诈和耍流氓之类的下流手段对谈判的作用也不容小觑。
“在不出巢的季节新巢还能达到每蚁一顿饭一条菌菜,每蚁每天一粒白糖的标准。”小头盯着全知的目光之中充满了质疑,“如今,出巢的季节早就到来,按说食物只会是越来越丰富的,而你们几位的面前摆放的食物显然寒酸的有些夸张了吧!”
“你到现在都不明白,当初,我们是四只蚁每两天才分到一粒白糖,但是,为了照顾你,新巢每天竟要分配一粒白糖给你。”带样的红脸开始“唱”起来,“我就想不明白新巢的伙伴们对你够好的了,可你还是偷偷摸摸地跑到了老巢那边去。让不明白事情真相的蚁们理解起来,就好象新巢这里做了对不住你的事情一样。”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呀!”小头被带样说得又恼又羞,“蚁各有志,哪里有光明我就往哪里走,老巢在我的眼睛里就是光明发出的地方,往老巢那里去是为了拥抱代表着光明的希望,——我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去呢!”
“不是偷偷摸摸,那为什么走的时候不打招呼呢!”
“哼!来去自由。我为什么要打招呼?即便是打招呼——又跟谁去打呢!”
看着带样跟小头的言语顶在了一起,全知怪怪地笑了笑,说:“啊!哈哈,带样,你可不能用这样的态度对小头朋友说话,它现在的身份是新巢的总督,你要懂得下级跟上级说话时的规矩呀!”。
看全知这么一说,带样轻蔑将跟小头对视的目光移开而不再说话。
“小头!瞧,你的这些伙伴们当初对你多好呀,而你却没有表现出一丝半毫的感激之心。我真的为你好好的脸红,害臊你竟是一只不懂得什么是幸福的蚁。”小香在观点上似乎并不偏向小头,“看来,在宽宏大量上你还需要加强锻炼,不然,你的心胸连你的那个帅气的小脑袋可都容不下了。咦——,嘻嘻!不要只看到别蚁讨厌你的那一面,你还应该多想想蚁家奉承、夸赞和谄媚你的时候。哇!我好好喜欢被蚁捧着的感觉呀,那种感觉就像跳到蜜饯上面一样令蚁神魂颠倒。虽然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蜜饯,但是光凭想象我就知道那一定是个幸福的平台。”
“哈哈,跳到蜜饯上的感觉的确是好,软软乎乎、甜甜蜜蜜的。不用我自己想象,小香大使的话语本来就有着神一样的魔力,这会儿您仅凭想象所作的描述就已经把我给扔到蜜饯的上面了。”。妙算也进入了角色,可以看出,它谄媚的基本功也是很扎实的。
“是吗!嘻嘻。我早就发现我是个感觉方面的天才,不用亲身去经历事物,只要我想——一定就能把对它的体验给惟妙惟肖地描述出来。”小香“顺竿儿爬”道:“我真为我这方面的能力感到骄傲,不像一些笨头笨脑的家伙,一辈子也学不会形象描述,即便真物摆在它的面前,哼,它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嘻嘻!”
两位伙伴的出色发挥激励了我,还是那句话,敬业、守信始终被我看作是生命的核心价值。我必须得把自己需要扮演的角色的样子表现出来,因为那是我对统领的承诺,做了承诺就得把承诺的内容给兑现了。只要做就得做好,这也是我的一贯风格。愿意做,并且把一件事情当作工作去做,保持住这样的心态,那么,任何的事情让我做起来就都会像太阳每天播撒给大地光明一样的准时和敬业。
“哈哈,小香大使长得很美,我觉为了您的相貌的缘故,应该重新修订一下‘美’这个词的概念。”我有意让自己的形象展现出俊朗的样子,同时,还摆出一副酷帅造型。“显然,‘美’这个词用在您的身上是局促的,因为它不足以把您的艳丽给表现出来。可是我的文学修养又十分的有限,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您的相貌。”
“哇!我好好的幸福,有这么一只帅气的蚂蚁夸耀我的相貌,这样的甜蜜可有着绝对的分量呀!”。小香仰头闭眼,两只前腿带动前爪合在一起,感叹道:“它会使我在出巢活动的整个季节都会感到快乐,——啊不!我想这样的快乐也会有一定的剩余存留下去,供我在下一个冬眠的季节到来的时候享用。嘻嘻,至于用什么样的更合适的词儿形容我的相貌,别说是你小勇,即便是我这个被形容的对象也是词穷道绝呀!”
“绰约,旖旎,富丽,婀娜,佳冶、明媚、窈窕,优美……”歪嘴摇头晃脑而显出一副文绉绉的样子,“不!想了半天我还是觉得美丽更具大局观,很明显我上述举例出来的词表现出的都是局部特色,也只有美丽这个词能够囊括漂亮、好看所包含的一切的元素。如果实在找不到能够准确的描述小香大使的相貌的词,哈哈,我看就在‘美丽’的前面加上一个‘太’,——‘太美丽’的量级是‘美丽’的无数倍呀!哈哈,这就如同天上云朵里的水,跟地面组成河海的水之间的高度的差距,大到简直颠覆我这个蚁脑袋的想象力哇!”
“太美丽还不够用,我看应该在‘太美丽’的前面再加两个‘太’,应该是太太太的美丽呀!”。我笑着说道。此刻我感觉到自己的脸皮突然就变厚了,竟对谄媚、奉承、阿谀之类的龌龊行为产生了意志和道德上的免疫力,把涉及上述内容的话说出来的时候是一种完全无视害臊的心理状况。没办法,为了新巢的未来,我出卖一下自己的荣誉、名声算不了什么,反正溢美之词是空洞和廉价的,这种无须实际成本投入的付出就当是垃圾而将之从思想之中清理出去,也避免了我的脑容被无效的占用。
“哇!我好好的幸福,这么多的赞美的语句突然就砸向了我,还真真地搞得我意志错乱而应接不暇。”小香左右瞟了瞟它的两个伙伴,“哼!你们两个都看见了吧,蚁家新巢的蚁多会说话呀,它们的每句话都像包裹着甜甜香香的蜂蜜一样飞进我的心坎,而使我幸福到了神魂颠倒的地步。跟你们俩认识了那么长时间,一个总是摆出一副官腔官调的样子,另一个不是不着调就是不应景,你们俩什么时候才能像妙算、小勇和歪什么来着——”
“我叫歪嘴。”。歪嘴及时给小香补忘。
“对!是歪嘴。嘻嘻,瞧我这记性,竟忘了看着蚁脸回想蚁的名字。”小香的目光继续左右摆动,来回瞥了装逼又瞥小头。“你们俩什么时候能像新巢的这三只可爱的蚁一样,把自己的话语组织的甜蜜起来呀?”
“啊——,这个这个,我就简单地说两句,实事求是地,言简意赅地,不留死角和空白地分析一下眼下的问题。”装逼的眼珠子机灵地转了转,“美丽是相貌的一种存在的形式,它不以蚁的意志为转移,啊——这个这个——生下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嘛!我们每只蚁要尊重客观实际,不能总是这个这个地想当然地看问题。啊——,关于小香公公的美丽,这个这个——我认为应该把问题一分为二地说,深入浅出,用运动和发展的眼光进行分析和总结嘛!这个这个——一方面,小香公公的确美丽,美的让蚁看了第一眼还想再看第二眼,看了第二眼又会惦记着第三眼。总之,是这个这个——越看越想看,越看越越爱看嘛!另一方面事物都是发展地,我们不能把自己的这个这个——印象仅仅停留在现在,而要面向宽广无垠的未来嘛!哈哈,所以嘛,啊!我要说小香公公越来越美丽,并且它的这种美丽是一种会被年龄的增长不断地修饰的没有穷尽的美丽。啊——,哈哈,怎么能像小香公公一样这个这个地持续保持自己的美丽呢?伙伴们,我认为要靠吃,让吃进肚子里的来自四面八方的营养由内而外地在身体里播撒美丽的种子,嗯——这个这个,从而再使之把美丽的花朵绽放到身体的表面嘛!啊——这个这个,一说到吃,全知统领有没有注意到我的身前少了一些——啊——什么什么的,是不是这个这个地要把它们补充整齐呀!有道是这个这个——整齐是一种非常重要的美丽,所以,为了及时抹去残缺,这个这个——让整齐恢复它美丽的面貌,我建议全知统领与时俱进——再上些餐食让摆放的秩序重新地——这个这个——有序起来吗!啊——这个这个,我觉得白糖粒最好吃,本着按需分配地这个这个地原则,啊——最好是再给我上些白糖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