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用力,我没事,故意没躲开,想让她心里好受点,可……”安乐无奈,可显然没什么用。
“我知道你的好意,但,不用了。”范闲看着林婉儿离去的方向,黯然垂下头,拉着安乐的手往里走。
给安乐微有红肿的脸颊上好药,范闲沉默的坐下,神情空洞的像个人偶。
安乐一叹,起身抱住范闲:“哥,想哭,就哭吧,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靠。”
范闲顿了一顿,紧紧抱住安乐,安乐感觉,肩头渐渐浸上湿意,不知是不是双胞胎的感应,眼中也慢慢溢满泪水。
范若若匆匆赶来,就看到两人默默哭泣的模样,眼圈一红,不愿打扰,想要掩上房门先离开,安乐却是开口叫住了她。
听到若若来了,范闲松开安乐,胡乱擦了脸上的泪水,说道:“婉儿,她只是不想让人知道,我们决裂的真相。对不起安乐,连累你了。”
“婉儿大概不知道,信阳的人,除了见她之外,还有一队人,去了林相府,听说,林相已经让人去找叶灵儿了。”安乐轻叹。
范闲心中一凛,手指抽搐了一下。
安乐扶着范闲的肩膀,轻声道:“这事,已经不只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知道了。”
“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安乐拉过范若若,朝她低声道:“有事让人给我送信。”
范若若会意,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会陪着哥哥的。
……
安乐没有去监察院,她都知道的事,父亲肯定也知道了,不用她报信,至于应对之法,晚上父亲回家再说也来得及,没必要急匆匆找过去,落入林相眼中,还不知道要脑补什么呢。
回府才知道,李承泽还在等她,安乐便直接去见他,李承泽扶安乐坐下,关切道:“乐乐,脸色怎么这么差?你可还好?这里,怎么肿了,谁打的?”看到安乐脸颊上的红肿,李承泽话里已带了些森寒的冷意。
安乐无精打采的垂着头,答非所问:“婉儿说,跟范闲,不死不休。”
“是婉儿,难道,她误会你和范闲有私情?”李承泽皱眉,前世,好像没有这一出。
看出他的不解,安乐解释道:“如果,她想和范闲过下去,就算明知道范闲和别的女人暧昧,只要不犯到她面前,她会选择容忍。可现在,她不想和范闲过下去了,那,为什么还要忍?”
“乐乐,在我和范闲之间,若只能选择一人活着,你会选范闲,对吗?”李承泽忽然问道。
安乐看着他眼底氤氲的黑暗,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
李承泽没有丝毫意外,只是托着安乐的脸颊,幽幽地说:“想来范闲也是如此,在你和婉儿之间,他会选择你。而这一点,相信婉儿也能看出来,所以,婉儿舍不得打范闲,就只好打你出气了?”
“她不知道,我们真的是兄妹,可范闲是我哥哥,我又不能因为怕谁吃醋,就不理我哥。我总想着,以后,总能真相大白,可现在,闹成这样,打便打吧,好歹让她心里好受些,免得怄病了,还是范闲难过。”
明明被打的是自己,还要哄别人,安乐轻叹,拉着李承泽的手,柔声道:“你先前不知情的时候,不也是吃范闲的醋?想来,也能理解婉儿的心情,这不是她的错,你不要为此针对她。”
“你又知道了。”李承泽无奈一叹,心疼的摸摸安乐的秀发:“都听你的。”
安抚了炸毛的男人,安乐又担心起哥哥,忧心忡忡的问:“可是现在,范闲初掌一处,朝中御史就弹劾不断,现在,林相又知道,范闲是他的杀子仇人,他会不会在此事上推波助澜,亦或者做些其他的手脚。”
“林相如何行事,我无法预测,我只知道,接下来,光长公主的手段,就够他受的了。”李承泽唇角微微勾起,似乎很期待接下来的好戏。
安乐只顾着想心事,也没注意那么多,问道:“你觉得,长公主,接下来会如何?”
“还是跟前世一个套路,用赖名成的死,在陛下和范闲心里扎一把刀。范闲能有今日,最大的依靠就是陛下的宠信,此事,若能让范闲,对陛下心怀怨怼,或者让陛下以为范闲心怀怨怼,自然不会如此信重范闲。到时,再对付范闲,就很容易了。”
“这听起来,倒真是是长公主一如既往的手段?”安乐疲惫的靠在靠背上,轻声问道。
“手段不在老,管用就行,只可惜,长公主也没有想到,范闲,会是陛下的儿子。”李承泽笑的散漫,眼中带着一丝看热闹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