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那你说说为什么不大办呢?”
是啊,整个小世界都是自家人,为什么不大办一场呢?
对此,受邀来参加结契大典的几位长老弟子们,谢宴之邀请的学思堂同窗们也很好奇。
在被空间阵法扩大了数百倍的洞府庭院里,其中一位曾担任过时重护道人的长老仗着关系亲近,问出了类似的问题。
谢宴之悄悄竖起耳朵。
时重瞥了他一眼,勾了勾唇,道:“如今来的都是亲近之人,正好见证这次合籍,但如果是来得多了,难免会有人在意身份差别。”
虽然灵慧系术师盛行道院体制,一向是不讲究尊卑阶级的,平常看着颇有些先民公有制的影子,生活上和平权思想普及的后世也差别不大。
可如果真要算起来,正如九州正统王朝的君主被称作天子,在鬼神道的概念中是天帝的子嗣,所谓道子理论上往往则是被视作道统源头的真君降临体,是真君在人间的化身,至于地位么……
这么说吧,某种意义上,凡沧澜道术师都是沧澜真君的弟子或者信众,遇正式场合都是执弟子礼的,大部分人可能是开明的,但只要有一两个受世俗尊卑思想的人存在,那么他们会怎么看谢宴之这位凡间鬼物出生的“师娘”呢?
思及此,察觉到那份体贴的谢宴之装作不在意的低头,只是眼尾有些泛红。
出声询问的长老见了,眼底也是一片了然,随即促狭的对着两人笑笑,既是打趣,也透着属于长辈的祝福,其他人便也跟着笑了。
庭院微风徐徐,春明景和,草地上冒出了嫩绿的新芽,众人聚而论道,一切都是那么轻松美好。
这样美好的时光一直持续到黄昏,在这个属于凡间举办婚礼的时间段,结契大典正式开始。
于在场众人的祝福中,编钟的乐声徐徐响起。
时重牵着谢宴之的手走向中央的高台,主持典礼的长老手捧沧澜真君的画像,道:“仪式开始,点祀香!”
时重手捧香炉,示意谢宴之点燃灵香。
主持长老:“敬拜祖师!”
站在最前方的时重与谢宴之相携鞠躬,所有人跟着一同鞠躬行礼。
主持长老:“立誓!”
“术师时重在此与鬼道谢宴之结为道侣,从此气运共享,同道而行,上表九霄,下鸣九幽,晓禀众生,通喻三界,祖师见证。”
“鬼道谢宴之在此与术师时重结为道侣,从此气运共享,同道而行,上表九霄,下鸣九幽,晓禀众生,通喻三界,祖师见证。”
主持长老宣告:“礼成!”
黄昏的夕阳洒落,绯红的晚霞披肩,柔和的春风吹拂过在场的所有人的发梢,流水轻轻发出波浪声,仿佛小世界的天地也在为此见证。
时重的袖子被身边人轻轻扯动,转头看过去,是谢宴之,他撒娇办攥住了衣袖一角,轻声强调:“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了,你不可以反悔喽!”
“不会反悔的。”时重无奈的反手牵住他,道,“而且这时候,燕燕你该说些别的。”
“比如?”
“比如,我心悦你。”
谢宴之眼神动了动:“我没听清,能再说一遍吗?”
这样的好时候,时重自然有意纵容他,便重复道:“我心悦你。”
迎着这样温软的视线,谢宴之其实很想再再再“没听清”一次,但这时候,观礼的长老弟子们已经看过来了,他只能遗憾的暂时放弃,并快速的说了一句:“我也心悦你,而且很久了。”
“燕燕心悦阿重很久,看到的第一眼就很欢喜。”
走下高台,在人群中,他们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