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同去。”林昭起身走到近前。
付子倾正要开口,白胜便接过话来:“我送你们。”
平阳县并不是武学兴旺之地,但到了旬阳县,林昭的身份难免被认出来。可若换作自己,道机山出了变故,如何也要亲自去的。付子倾有些为难,看向林昭时正对上一双恳切的眼睛,便对白胜应道:“有劳。”
白夫人见站立当中的林昭松了口气,含笑点点头。
二日一早,几人上了马车,白夫人备了干粮,嘱咐几人路上小心。
“嫂子放心,此去路程不远,白大哥午时便可回来了。”付子倾掀起轿帘子道。
“你俩不一起回来吗?”白夫人疑道。
付子倾转头无意看了眼对坐林昭的方向,笑着回道:“稍晚些便回了,嫂子不必忧心。”
马车渐地离开视线,白夫人停在原地,不自觉地揪起心来。她这时想嘱咐白胜等两人一道回来,多呆几天也无妨。但马车已经不能回头了。
道机山重檐堂,展慕瑶收到令牌传讯便赶至殿前,大门敞开,间路原端坐在漆木的矮桌前,镜真立在一旁。两人身后展开了一道屏风,让人的视线无法到达床榻。
见这架势,本欲落口而出的“师妹”咽了回去,展慕瑶端庄地行了一礼,回道:“掌门传讯,有何吩咐?”
端坐的女子闻言站起身来,面上隐隐藏着笑意。“师兄多礼了。近日门中事务众多,实有些乏累。这便坐等了会儿。”
“师妹务要注意身体,切忌操劳过度。”
掌门点点头,未置可否。接着问道:“师兄可是也有不适?来重檐阁竟耽搁这么久?可是……遇到了什么人?”
男子定了定身子,看向上位者:“不曾。”
间路原将头微微偏向一边,似乎在等待一个答案。但回答她的只是一双沉静克制的眼睛,以及一句发问:“掌门可有其他事情?”
“啊有的。”女子收起心神,自袖间爽利地抽出一张草纸。“你要即刻启程去旬阳县,在这纸上写下的时间到达教敬山庄。到了你自然知道要做什么。切忌不可早不可晚。”
“是。我这便出发。”女子说出的这两个地点牵动起展慕瑶的神经,心想着只怕付子倾那里要出什么变故,他便收好东西出发了。
堂内的女子啧了一声,稍一运气便改变了相貌,发出了清朗的男子音:“孤这个徒孙还挺好糊弄。”
身后的屏风被收起,间路原顶着睡颜坐到矮桌一旁,拿了个倒扣的杯子给自己倒了口水。“师祖用蒙汗药[]把我[]迷[]倒,这是要做什么?”
“我徒儿的性命总是要顾及的。武林尽是村野莽夫,那般乌烟瘴气若伤了小倾,谁也别想好过。你们师徒俩的大业也不必图了。”
“何必假扮我,破绽百出,徒增麻烦。”
“这你放心,天衣无缝。”姜荀自信道。“还好那老不死的把掌门传给你了,若真传给展慕瑶,我道岂不倾哉。”
女子见状摇摇头,坐正身子拿起缺角的砚台把玩。她第一次见到姜荀时,两人扭扯间磕坏了这一角。
“若非人为,他本应站在更高处,一个山头的道长如何入眼呢。展师兄才是清闲人,除了至亲,全无所谓。”
姜荀听的云里雾里,女子便接着道:“山下多有传闻,展公子世风流。民间所言非虚,是不是女子,他一眼便知。”
“那他还答应的这么快?”
“我说了,除了至亲,世上没有他在乎的。”
“他和我徒儿是血亲?”
间路原未做回应,之研了一点儿墨,批阅了下半年的门中预算,又在有关门中弟子收徒规则的文件里修改了一处,便撂下笔,起身回了塌上。
“师祖慢走不送。”
寥寥几个音从后背传来,姜荀起身离开了,镜真跟在他身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