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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停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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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飞思量了会沈鸢的话,她似乎将她爹的死,全都怨恨到了傅翊周的身上。

这正合他意。

廖飞嘴角勾起,敛下眼睫,“不瞒你说,自从傅翊周上了夏家的大船,人也愈发锋利了,连我这个昔日的上司也不理不睬。“

他面上故作为难,放开沈鸢的手,“我也很想帮你对付他,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过,只要你跟了我,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想办法。”

他说这些话,也只是想在姑娘面前撑面子,至于以后的事情,那都另说。

沈鸢犹豫了会,深望着廖飞,“若是,不用等以后,现在就有机会呢?”

闻言,廖飞端茶的手悬在半空,“什么意思?”

沈鸢挨着廖飞,坐在圆凳上,语气郑重,“不论大人信不信得过我,我都要把这件事告诉大人。”

“傅翊周是冒充的,他不是真的傅翊周,真正的傅翊周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大人可知道,我家三年前的车被山匪劫道,当时我就见过一个长相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此言一出,廖飞望沈鸢的眼神里有几分怀疑。

“其实我早认出他了,因他以前帮过我,所以他被兵部带走时,我还去找了长公主求情。如果知道他被放出来,我爹会惨死他手,当初我就不该救他。”

廖飞眯起眼睛,视线从沈鸢脸上移开,沈鸢咬牙,鼓起勇气,主动伸手,抓住了廖飞的手背,“如有半句假话,我出门被雷劈死。”

“当真?”

倘若这是真的,来路不明,冒名顶替皇上的亲卫,可是死罪。

“我不知道傅翊周的原籍是在哪,或是曾经隶属的军队,只要能找到认识他的人,一定能证明他不是傅翊周。”

说完这个,沈鸢话锋一转,“请大人向镇抚司揭发他,以告慰我父亲的泉下之灵。”

既然沈鸢都这么说,那他就着手去查傅翊周的背景人脉,倘若傅翊周真是假的,那一切的一切都好办了。

没人会去费力保一个假货,更何况这个人的身份特殊,还是个贼。

廖飞喉结滑动,反手覆在沈鸢的手背上,“如若这事是真的,解决了他,沈鸢,我会娶你。”

沈鸢眼眶通红,嘴角咧起弧度,看起来像是在苦笑,她摇了摇头,“能服侍大人已是幸事,只要那个假的傅翊周能死,我作甚么都行。”

廖飞胸腔里有压制不住的喜悦,这会算是彻底信了沈鸢的话。他用拇指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泪水,“等着我。”

当晚,沈鸢送廖飞离开。她站在楼梯拐角,目送他的背影出了门后,眼里期期艾艾的目光烟消云散,冷漠取而代之,嘴角的笑容冰冷。

一连几日,也不再有熟识的人来月华楼。

诡异的是,这些天频频有地方官员入住,而本地京官却少之又少。

除了前头的日常扫洒,就是被柳若璇身边的人随意使唤。

其实干活什么的不要紧,就是天气日渐凉了,井水越发刺骨,女孩家手浸在凉水里,而后又去烧炭烫衣,手上的皮肤难免发皱粗糙。

可再苦再累,也来不及感慨,月华楼里一些所谓的“老人”又会借着由头,随意差使人,以折磨人为乐。

“哎呦,哭什么?这点苦算什么?想当初我们进来的时候,大冬天的,比你们可难过多了。”一个大丫鬟叉着腰道。

颜曦和另一个姑娘出来时,手已经变得紫红,但面上带着惊惧的笑容,不敢多作反抗。

那个姑娘从眼睛看,年纪不大,十三四岁,脸很稚嫩,脸颊上有些淡黄色的斑点,也是罪臣之后,叫做小念。

“姐姐,我们明明干活了,为什么她们还要欺负我们。”小念年纪小,只觉得按照她们说的做,她们就不会责罚自己。

颜曦环着小念的肩膀,摇了摇头,声音又轻又无奈,“她们都是疯子。”

正如她们说的,她们以前受过苦,那后来的她们也都不能幸免。好像惩罚她们,就是对当初她们自己受伤的补偿。

“我们以后不要像她们一样,好嘛?”

“嗯。”小念笑着点头。

这里有饭吃,不会挨饿,不会像被关在大狱那样,只能忍受饥寒,每天看着人死去。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是在月华楼的日子。

沈鸢彻底告别以往的锦衣玉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这比在沈府里当下人要难做多了。以前府里就算是下人之间看不顺眼,骂人都只是拐弯抹角,不敢直着骂。

在月华楼被骂,根本没有原因,完全看那些人的心情,有时伶人之间内斗,挨骂的也是伺候她们的人。

唯一庆幸的,就是干完活,和颜曦呆在一起,倚在院外的角落,看着明月悬空的夜色。

喘息之余,沈鸢在想,远在丹阳老家的姨娘和春玉怎么样了,叔伯亲戚有没有好好善带她们;还有沈嘉麟,他有没有安全到达边关,边关那里的环境怎么样,适不适应。

“我们会一辈子呆在这吗?”颜曦说。

沈鸢转过头,颜曦仰头望着月亮,眼睛里亮晶晶的,闪烁着亮光。

颜曦的声音有无限的怆然,这和她刚认识的那个,把一切都想的很乐观的颜曦一点也不一样,她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只留一具瘦削的躯壳。

“小念生病了,大抵是风寒,昨天就不停地咳嗽,我们去伺候的时候,柳若璇将我们赶了出去,说小念晦气。”

颜曦喉咙哽咽,“小念今天嘴唇白得发干,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喂她喝米汤,也没反应。”

“我娘死之前就是这副摸样。”泪水不断从颜曦的眼眶流出,看着小念生命的消散,她觉得那好像不是小念,也是她自己。

沈鸢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半搂着颜曦,安静地听着她哭泣。

翌日,沈鸢就将仅剩的全部银钱,托小厮去铺子里买药。小厮回来时满脸带笑,甚是悠闲,将药包扔进沈鸢怀里。

打开药包,沈鸢能认得出来,这不是什么好药,像是药铺抽屉里残余的药渣子,就说是木头屑也不为过。

“五六,这是药吗?你别不是从路上捡了点树杈子来唬我?”沈鸢提高音调。

那小厮满不在乎,“爱要不要,托别人给你买去,小爷我帮忙还挨骂。”说完就佯装生气,飞快跑走了。

沈鸢气得胸腔要炸了,一回身就撞上个铜墙铁壁似的身体。

她甚至能听到自己鼻骨移位的声音,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才停了下来。

看清来人,沈鸢吃痛的表情变淡,手抓着药包,绕过他就要走。

“你要买什么药。”傅翊周一身便服,鸦青色束身外袍,高束墨发,没了那身官服,身上的杀意和戾气褪了很多。

沈鸢冷哼一声,“看来大人很闲。”

傅翊周也没将她冷淡的态度放心上,轻笑一声,“这不拜你所赐。”

闻言,沈鸢拧眉。拜她所赐?如若真拜她所赐,按照她的设想,廖飞告发他,他必定会被南镇抚司缉拿,而此刻怎么还能悠闲地在官家场所出入?

傅翊周扫了眼后院,视线虚落在沈鸢的发顶。

褐色发白的巾帼裹着毛躁不再有光泽的黑发,发内只叉着一根银簪固定,显得她脸愈发的小而尖。眼皮也因瘦而变成薄薄一层,苍白的脸颊中间有些蜡黄,状态似乎融入进了那些来往的粗使丫头。

沈鸢抬眼看了傅翊周一眼,就迅速低下头,只盯着他腰间的环佩。

如今两人境况天差地别,不言而喻。

“以往公务繁忙,倒是没有如今这般时间和兴致,四处消停地看看。”

边说边看见远处有小厮端着托盘经过,傅翊周握住沈鸢手肘,不由分说,将她带到前院,随意踢开一间没有人的厢房,将人毫不留情地扔了进去。

沈鸢先是踉跄着向前扑去,站稳后转头,傅翊周已阖上了门扉,看都不看她带着攻击性的眼神,绕道圆桌另一边坐下,不紧不慢倒茶。

见他根本不给回应,沈鸢也不愿再陪他耗下去,道:“如若大人是来着消遣的,奴……”

那个贱称在嘴里打转,说不出去,明明这些天逢人就说,也并没有感觉到轻贱,反倒习惯了。

沈鸢咽了口气,声音有些哽咽,“我让嬷嬷去请别的姑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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