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飞挑眉,“你说得当真?”
没想到这女人不为自己,居然为了朋友,请他帮忙。
王兰葶的未婚夫婿,在远东打了胜仗,立了功,她父亲更加看重这门亲事,所以他们之间势必是要断了。
但毕竟是女子,他做得又过分,总怕有一天节外生枝。
“如有假话,我……”王兰葶竖起手指,做立誓状,但是话还没说完,手就让廖飞放下。
“行,那我想办法。” 廖飞远眺,看向厅门外。
王兰葶问:“你要用什么办法,可以告诉我吗?”
廖飞沉了口气,“我有法子,总之,不让那沈鸢跟宁殊走就是了。”
望着王兰葶远去的背影,廖飞嘴角的笑容,弧度诡异。
——
刑部大牢,东二第二日给沈鸢送饭。
沈鸢算着时间,两日后便是宁殊启程的日子,但她更想知道沈廉他们的状况,以及宁殊家里是否会为他们家的审判周旋。
东二看起来脸色很好,并没有什么异常,道:“沈小姐,我兄弟说,你大哥的情况一切都好,人还是清醒着的。”
沈鸢听得皱起眉头,感觉不太对劲,她双手抓着栅栏,把脸放在木栅栏之间。
“什么叫人还是清醒着的?”
东二撇着嘴,“清醒着的,就是人还有意识,能正常说话。挨的打罚也都算正常,至少人能挺过去。”
“这不清醒的嘛,大概就是人半死不活,虽然还能张着眼,但是呆滞无神,像是没了魂,和半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沈鸢喉咙干涩,艰难地吞咽了口气。她以往也只是听说,进了镇抚司牢狱再出来,与全身扒了层皮无异。但这么一听他转述,心里更觉恶寒。
“那我爹呢?可否看见了我爹,他如何了?”沈鸢继续问。
东二摇头,“你爹他倒是没看见,改天再替你问问,可能你父兄关在不同地方吧,他们那管理森严,一般狱卒也难各处走动,要知道具体消息,还得花上些时日。”
他想了想,又安抚道:“只要没传出其他不好的事来,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沈鸢点头,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
这些天,傅翊周也从没露面,倒是宁殊一直派人,四处替她奔走。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悬着心,其他的一概不知。
东二走后,她闭上双眼,背靠栅栏,抱着双膝。
这种思虑的日子,每过一天都是煎熬。
东二出了牢狱,经过刑讯室,迎头碰见一穿着飞鱼服的人。
廖飞挡住了来人的去路,“沈府的人关在哪里?”
靠着栅栏的肩膀,被推了又推,沈鸢险些侧倒在地上,一转头,还以为是东二还有什么事情跟她说,结果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意想不到的脸。
廖飞站直,俯视着这个昔日的尚书府小姐,看了会,在她面前,慢慢蹲下。
素白的一张脸,眼下透着灰粉,眼肿得似是随时能哭泣,确实挺惹人疼。
望着廖飞打量的眼神,沈鸢当即偏过脸,背对他,挡住视线。
“不想听听你心上人的消息?”他声音带笑,其中戏谑,让人听起来不舒服。
镇抚司的人转变真快,和那人一样,没落魄前,都是一副恭维谦卑的模样,被抄家后,通通变得颐指气使。
沈鸢无奈笑了笑,后背颤动。
不管她爱不爱听,廖飞自顾自地说:“前两日,通政使司请他家去,一同的宴席上还有小阁老等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
“听说通政使司大人还准备将女儿许配给他呢。”
他语气听起来不算好,沈鸢第一反应就是,身后讲话的人很嫉妒傅翊周。
通政使司是何等人,掌管全国各地来的奏章,全国要务,他第一个先过目。权力之大,无人可比。
但他的话也解释了,怪不得这几天不见傅翊周的踪迹,原是巴结讨好他的上司去了。
见沈鸢没有丝毫触动,廖飞半眯着眼。
难道傅翊周早和她断了?
“而你以后,没什么好下场了。”他声音似是惋惜。
沈鸢轻笑一声,“不劳廖大人操心。”
一听她这平静的声音,竟然还不恐惧,不知是不是以为自己有宁殊兜底,廖飞冷笑。
他刚从宫里出来,在宫门处,见了宁殊他爹。
廖飞从腰带处,取出那枚白玉手镯。这本是他特意从她那拿出,作为信物用的。
但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还真能派上用场。
“沈小姐此言,是不是还以为真的能走成,离开这京城?”
闻言,沈鸢微微侧头,从他话里,她听出了点不一样的意思。
“宁大人不会让你跟宁殊走的,他已准备安排人,移花接木,随便找个人顶替你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