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味药不仅是能活血化瘀,还有补充肾气的功效,也就是催情。”
“你们不是小两口吗?有几味药我配得剂量大了点,应该问题不大。”
“如何?别说你这小年轻招架不住。”
将重新配置的药包拿回,蒋十伊在院外熬药,沈鸢坐在屋内生闷气。
沈鸢双目呆滞,心中有气但不知怎么发泄出去。
平白无故就没了清白。她还完全没有印象。
但无论是皮肤上的痕迹,还是事后的痛感。都在提醒她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到底给她喝了什么东西。她简直对他太没有防备了。
蒋十伊端药进来,就看见沈鸢气得发鼓的脸颊。她眼中血块果真消下去大半,但还有星点的血块。
脖颈上的掐痕也消退了,新鲜的咬痕和吻痕取而代之。
和昨晚相似的一碗药推在眼前,沈鸢捏紧了拳头,扬手将药扔在地上,瓷碗落地,药汤旋转散开。
蒋十伊抬眼望她,她视线似能喷火。
“没想到你也是卑鄙小人。”她咬牙一字一顿,声音中气十足,但还是有厚重的嘶哑声。
蒋十伊看着她的视线向下,轻笑一声,“不哑巴了?”
他声音低沉慵懒,丝毫不像她那么认真在意清白这会事。
“是你缠着我不放的。”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瓷碗。
沈鸢眸子一愣,有点语塞,但很快就说:“那你为什么不躲开我?”
“我一个那么虚弱的人,你不会把我推开?”
蒋十伊沉默,良久才说:“我不想躲开。”
“你——”沈鸢气得直跺脚,但是小腿酸软,她只得重又坐下。
她恨恨道:“趁人之危,你们都是一丘之貉,你其实跟那晚的混蛋没什么两样。”
蒋十伊闻言,侧头斜了她一眼,视线一瞬冰冷,声音也冷冽了下来。
“对,我是混蛋,那你求着我这个混蛋作甚么?”
沈鸢见过他冷漠的样子,却唯独没有见过他突然有攻击性的一面。
他好像比那晚杀了崔显还要生气。
他走向她,宽阔的肩膀挡住她的视线。
“你昨晚痴缠我的样子,也不像什么大小姐。”他声音突然轻佻起来,带着轻嗤。
沈鸢木然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再回来时,带了一碗和将才同样的药。
这次他神情复又冷淡,只道:“如果不怕瞎了,就别喝。”
他的警告听起来像威胁。
沈鸢能感受到这药有明显用处,喝完后嗓子消肿,吞咽口水也没那么困难了。就是副作用也大。
她端着碗,仰头一口气喝完,即使口腔发苦,她也没心情在意。
一整天除了吃饭,两人一个在屋外对着医书看药材,一个在屋内翻弄库房内的各式宝物。
直到晚上,沈鸢确认今天喝完药后,只是有点头昏,像是染风寒的症状,但不像昨晚那样神志不清,她才稍微叹了口气,放松下来。
她扶额坐在床榻边,紧闭着眼思索。事到如今,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她到底该怎么办。
要不干脆杀了他。
那就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了。
可就算他死了,她初次还是没了。
手沿着侧脸,将手指送进嘴里。沈鸢紧蹙眉心,刚一睁眼,面前的少年端着烛台走近,她就被吓得魂不附体。
蒋十伊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她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眼睛里满是恐慌和惊吓,很容易露陷。
不行,这事不能在他醒着的时候干,得趁他熟睡了再谋划。
入夜,蒋十伊果真和她睡在一起。
他睡在床榻外侧,面朝上,或是朝外,也一点没想要搭理她的意思。
沈鸢微微侧身,眯着眼睛打量他。
她心里冷哼,既然他这么讨厌她,完全可以在昨晚把她一把推开的,他不是做不到。
屋外草丛里,虫子的鸣叫声十分规律。
沈鸢异常清醒,今天喝下去的那碗药,让她思虑不断,不得入眠。
只等身侧那人没了动静,呼吸起伏均匀,她手摸向枕下,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匕首。
这匕首是她白天在库房里翻到的,只巴掌大小,刀鞘面镶着五颗宝石,拔出来,刃口有点钝,但还是可以用。
她双手紧握着刀把,上半身微微起身,视线紧紧盯在蒋十伊的脖颈侧面。
他侧躺着向床榻外,里衣的衣襟敞开了大片,皎白的月光照进来,白皙骨干的锁骨上,密密麻麻深色的印迹。
这好像是她弄的,沈鸢脸颊发烫,渐渐红到了耳后,她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
她做好了漫长的心理准备,双手高举,却和翻身过来,直直望着她的蒋十伊四目相对。
他黑眸清澈,一点也不像熟睡的样子。沈鸢吞了下口水,喉咙一动,整个人像是定住了一般,维持高举匕首的姿势不动。
蒋十伊单手枕在后脑,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说什么,现在要说些什么?
沈鸢忽地想起演义小说里写的,曹孟德献七彩刀。
“我……”沈鸢支支吾吾,脸上的笑极不自然,“我白天在箱子里发现了一把非常漂亮的小刀。”
好蠢的理由,她自己都不相信。
蒋十伊唇角勾笑,“宝刀入鞘是赠送,出鞘可不是。”
沈鸢笑得断断续续,卖乖道:“真的嘛?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会事,我是女孩子,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我……”
沈鸢脸色陡然一凛,整个人天旋地转,被他一翻身压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