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喘息过后,嘴皮上又多了一道血口的十九对着面前认主完毕的大蝴蝶笑的无奈:“既然现在大家已经绑在一起了,那我先要问你一个问题、你保证要老实的回答我哦?”
面前的男人低眉浅笑,温顺的好似刚刚那满口尖牙的霸王花是十九自己喝多了产生的错觉。
轻轻抚摸着男人苍白的面庞,被咬的没了脾气的十九示意风间琉璃看向刚刚被他们当做靠垫的巨茧:“那个茧——源稚生,是你的什么人?”
于是浅笑着端坐的男人就僵硬了脸色。
心口咯噔一声,发现自己确实踩到地雷的十九仰天长叹:“所以你们确实是血亲?别告诉我你们也是亲兄弟?”
回忆了一下牧场里的确实就是亲父子的伏黑家和疑似精神分裂的路氏兄弟,十九忍不住搓了把脸:“你们这个世界是不是有点骨科含量过高了——我在这遇到的血亲兄弟好像都有点儿毛病,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要再确认一遍——风间琉璃,你和你的另一个人格、叫源稚女的那位,你们是故意想要吸干他的血,还是?”
“......我和他?”愣了片刻的男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重新武装上了那优雅面具的蝴蝶作势倚靠在干瘪的巨茧之上。
抬手拭去了不知何时落下的泪珠,牡丹般糜丽的美人扬起脸庞,对着月光勾出了一抹冰冷的笑:“我当然想要他死。”
神情古怪的男人嘴上说着这样冷酷的话,眼泪却扑簌簌落个不停。
一串串泪珠砸在茧壳上,风间琉璃背后那巨大的鲜红蝶翅仿佛也吸饱了这苦涩的泪水。
终于在男人背后缓缓展开的翅膀亮出了金色的眼斑,那璀璨的金色模糊了十九的视线。
倚靠在茧壳上的男人像小猫一样轻轻蹭了蹭了石灰质地的硬壳。于是蝶翅之下,另一道更加青涩稚嫩的声线迟钝的响起:“……哥哥、救救他......”
梦貘又一次被发动了,十九麻木的看着面前的场景快速扭曲,脚下的淤泥变成了石质的台阶。
一个人站在蜿蜒的山路上,十九望着山巅若隐若现的屋檐,终于还是陷入了沉思。
现在这个幻境里没有了如泣如诉的旋律和此起彼伏的杀机,悠长的山路上,灿烂的阳光肆无忌惮的抛洒在大地上。
葱茏树影里,他的任务似乎只是单纯的需要一路爬上山顶去?
回忆起舞台上那个少年清澈的眼睛,自觉已经变成彻底的冤种形状的牧场主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向着山顶迈开了腿。
不就是爬山嘛!
爬呗!
体质只有3点的牧场主赌上性命完成这次艰难又漫长的跋涉后,几乎已经走掉一整条命的十九在空旷的庭院前撑着膝盖开始大喘气。
好不容易撑起身来,十九用余光打量这个新场景。
掩藏在深山里的屋舍有着深深的连廊,一个相当眼熟的男孩端坐在屋檐投下的阴影里,正在对着十九深深下拜。
“源稚女。”十九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孩:“所以接下来?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应该不是想看我爬山爬到一步三喘气吧?”
“冒昧打扰,不胜惶恐。”面前的少年垂着头站起身来,对着十九又是一个深鞠躬:“我的血统不够好,梦貘大概只能坚持十分钟……所以哥哥就拜托您了。”
终于直起身来的少年绽放出晨间露珠般纯净的笑容,苍白着脸的少年胸口却开始溢出点点赤红。
名叫源稚女的孩子一步步走下连廊,脚步逐渐加快。赤足的少年跳下最后一级木制台阶,斑斓的彩衣大袖划过十九的面前,他看着那个孩子又一次如小鹿般跃起,纵身跳进了后院的枯井。
爬山爬的肺都快要炸掉的十九被这离奇的发展打的措手不及,伸出的手只勾到了源稚女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