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祁泽未封王,但已经是个成年男子,宫外府中还有王妃。他以往来皇后宫里请安,都是避开其他嫔妃,今天怎就如此冒失闯进来呢?
外男冒然接触后宫嫔妃,依规依礼,是为不妥之举。
皇后脸色微变,心中暗怪儿子莽撞,可还是挥了挥手,轻声说道:“今日就到这,各位妹妹退下吧!”
十几位妃嫔纷纷起身,齐齐福身行礼,然后带着婢女匆匆离去。
“泽儿,怎么回事?冒冒失失地冲进来,要是你父皇知晓,定要治你不敬之罪!”皇后嗔怪一句,但语气却满是温柔。
祁泽却顾不上这些,他被即将到来的机会冲昏了头脑,一把抓住皇后的手,兴奋地分享:“母后,儿臣要跟镇国侯去边塞支援,这可是个机会呐!”
皇后先是一喜,可很快眉头便皱了起来,“泽儿,边塞乃苦寒之地,即使现在停战,但以目前境况来看,战争是迟早的事。”
她只有这一个儿子,实在舍不得他去涉险。若是为了拉拢镇国侯,去那险境谋划,万一出了意外,就算日后能诸多荣耀加身,给母族带来利益,又有什么用呢?
祁泽却满不在乎地笑着,安慰道:“母后放心,儿臣每天练武至少三个小时,自保能力强得可怕,况且还有镇国侯、林副将等骁勇善战之人,我们联手对付敌军绰绰有余。”
皇后眉头紧锁,伸手为儿子整理衣襟,声音略带哽咽:“儿啊!母后就你一个儿子,你从未上过战场,万一……”
祁泽担心皇后的碎碎念念误了他集合的时辰,连忙打断:“母后,你就放宽心,镇国侯从无败绩,跟着他,儿臣肯定全须全尾活着回来,来日得到父皇重视,那皇储之位就是我的了。”
皇后看着儿子眼中闪烁的野心与期待,心中五味杂陈,最终还是笑了笑:“好,母后等你好消息,不过记住,无论如何都要保全自己为先。”
说罢,她转身对婢女吩咐道:“去库房带万两黄金,送去千机楼,请他们武艺高强之人随我儿出行,务必保我儿性命。”
千机楼,那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聚集地,鱼龙混杂,却也藏龙卧虎,每次出手,几乎没有失误。据历年统计,任务完成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九。
有千机楼的侠士在,为儿子的安危多添几分保障,她也能放心。
午时,南宫瀚和南宫凌霄各带一队人马离开京城。
年前他们从边塞带回来十万大军,被城防军队克扣了一部分,此番剿匪,南宫凌霄只拨到一千人马,跟南宫瀚前往边塞的只剩下九万兵力。
今天狂风肆虐,祁承昀站在城楼上,衣带被吹得凌乱。
他目送他们离开,神色凝重道:“仇五,即刻通知小八,秘密率领五千兵力,前去支援南宫将军,保他性命为重。”
城防军是文安帝的狗腿子,不愿意分出兵力去跟南宫凌霄剿匪,还搞克扣兵力这一套,明摆就是想要南宫凌霄去送死。
一千人马,根本无法抵抗西北流寇,何况那边还有一个柳家,没有其他人支援,无疑是以卵击石。
祁承昀神色越发阴沉,不知寒风刮在脸上的痛一样,站在城楼上俯瞰。
仇五应下,侧面打量着他,犹豫问:“主子,王妃那边会不会生气啊?”
父兄出战,王妃没能道别相送,只怕是要闹脾气。偏偏主子不允许他们去通知王妃。
南宫翎月昨晚咳嗽了好几回,唤了医师诊治,才知是感染了风寒,所以祁承昀没有通知她。
他低声叹息,“罢了,我去哄哄她就好。”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在街道上疾驰,马夫一边提着鞭子用力抽在马背上,一边吆喝着路人让路。
南宫翎月坐在马车内坐立难安,她望向马车外看城门口到了没,可越看就越着急。
“王妃,肯定能赶上的。”玉屏在一旁安慰,又转头催促马夫:“再快点!”
如果不是中午她去膳厅用膳,途中遇到从娘家回来的楚姨娘,她还被蒙在鼓里。
当时楚姨娘一脸震惊地看着她,“王妃,妾身隐约听说你父亲要去边塞支援,大哥要去西北剿匪,您不去送别吗?”
“何时的事,本妃怎么不知?”
楚姨娘回道:“回王妃,妾身也是偷听父亲的谈话,听得不是很清楚,不过隐约听说是上朝临时决定的,王爷没有通知您吗?”
南宫翎月听完,立刻吩咐下人备车,心急如焚地朝着城门口赶去。
然而,当马车抵达城门口时,她看到的只有摊贩和路人,父兄及士兵已不见踪迹。
“镇国侯,还有南宫将军呢?”她急切地向城门守卫询问。
守卫见是摄政王的车驾和府兵,立刻恭敬地回答:“回王妃,侯爷和将军一刻钟前已经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