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一时沉默,三两步走到玄关处,曲乐昕扯扯男人的衣袖,道:
“爸爸,粥还没喝……”
说着咽了咽口水,如果爸爸不想喝,给他也可以呀。
肚子适时咕噜叫了声。
“而且,我还没背书包……”
曲阜喷出一口唾沫星子,打断小孩的话:“叫叫叫,再叫弄死你!”
“给你脸了!”
曲乐昕抿住唇,薄薄的眼皮轻微颤动,浮上一抹绯色。
打开门,外头寒意刺骨,更冷了。
小孩跟在曲阜身后,两眼茫然,耳朵软软趴在脑后,一路来到大马路边。
天色缓缓亮了起来,马路上的车逐渐解冻。
二人相顾无言,没多久,曲阜拦下一辆出租车。
直至坐到车里,被空调一吹,曲乐昕浑身回暖,吸了吸鼻子,又听曲阜道:
“去第三人民医院。”
第三人民医院?
瞧瞧自己,没有生病。
只是身上隐隐作痛——前些日子刚被爸爸打了顿,好在快痊愈了。
又瞟了眼对方,也没有病。
疑惑逐渐升起,曲乐昕张张嘴,想问曲阜去医院做什么。
“爸——”
不料对方飞快打断他的话,呵道:“闭嘴!”
曲乐昕习以为常地垂下头。
反倒是司机吓了一跳,瞥了眼后视镜,活脱脱的没素质的爹和可怜的孩,劝道:
“不要这样凶小孩嘛。”
“人家病了就温柔点。”
“我教育自家小孩,要你管?”曲阜怒声回道。
惊飞了路过的鸟雀。
司机被呛声,不再多说。
曲乐昕眼圈直泛红,连司机叔叔都知道爸爸太凶了。
为什么就不能对自己温柔一点呢。
他还要去参加学校的义卖活动呢,不想和爸爸不明不白地去什么医院。
越想越委屈。鼻尖一酸,眼泪一颗连着一颗掉了下来。
曲阜掏了钱还被司机说,平白生出许多不痛快,一拳锤到背椅上,转头看曲乐昕哭哭啼啼,气从中来。
揪着小孩的兔耳朵根,一把薅住头发往车窗上撞。
“哭哭哭,哭什么?!”
“有什么好哭的!”
司机面色顿沉:“你撞坏了可要赔钱的!”
闻言曲阜啐了几句,忿忿松开手。
兔耳神经发达,被扯住的瞬间,曲乐昕只觉身体顿时冰凉,血液倒流。
紧接着头突突的疼,仿佛有个电□□进脑仁里,搅了个昏天暗地。
浑身剧烈颤抖,他捂住脑袋,眼冒金星,一时失了声,连呜咽都很困难。
过了好久才缓过来,只是眼前仍然一片朦胧,看不真切。
没多久,车停在了医院门口。
“下来!”付了钱,曲阜心想自己摊上这个小兔崽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全身脱力,曲乐昕扶着把手,缓缓下了车。
被寒风一吹,身体更是晕晕乎乎的。
气还没喘匀,手腕随即被曲阜攥住,他闷哼一声,踉踉跄跄地朝那栋洁白、又陌生的建筑物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