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言便道:“那你可真倒霉。我姓杨我叫杨帆,因为一些事儿被抓进来的……说起来我也倒霉,哎,都被关好多年了。”
“杨帆?”李熙乍听这名字就觉得熟悉,复述之后瞬间看向杨帆,她目光紧紧盯着他:“你叫杨帆?你是瑜州人,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兽医,你有个老母亲也姓杨,家里只有你与母亲相依为命,是与不是?”
杨帆被李熙这一句一句砸得晕头转向,等他细细想起来,他忙道:“是,你说得都对。你怎么知道我,还知道得这么清楚?你认识我母亲,见过我母亲是不是?”杨帆也瞬间紧张起来,他一双眼睛放光,既期待又隐隐害怕自己会失望。
李熙点头:“是。我认识你母亲,她很想你,家中的鸡病了,她带着鸡四处求医,她说你说过,鸡长大了你就回来了,所以她不敢让鸡死,那是她的念想。”
杨帆手中的馒头再握不住,他鼻子一酸,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是,是,是我跟她说的。她老人家身体还好吗?她、她不会已经……”杨帆说不下去了,他只哭得稀里哗啦:“是我这个儿子不孝,一别多年了无音信,她肯定很生气,很难过吧!呜呜呜……”
“她还好,只是太思念你了。”李熙说道。
“都怪王旺那王八蛋,是要给我介绍一个好活儿,包我一辈子荣华富贵,没想到我这一走就被关了六年!”杨帆气得拳头砸地。
“王旺死了。”李熙回道。
杨帆眼泪还没擦干净,乍听这事整个人一愣:“他死了?年纪轻轻怎么就死了?”
李熙如实道:“我们答应帮你母亲找你,但是刚有一些线索查到王旺,他就被人杀了。估计是不想你被找到。杨帆,你如实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杨帆看了看李熙抿了抿嘴,他似乎不敢说。
“罢了,你认识我母亲,一定不是别人,我就告诉你。当年,那人找我说是他家马有点儿问题,我去了一诊治发现,马是被人喂了东西所以中毒了,我就治好了那匹马。那人给了我好多钱,说日后有事还会找我。后来不久,他又找到了我,问我,懂不懂得怎么样让马假死,那时候我觉得他是我的老顾客,出手又那么阔绰便如实跟他说,有种用于镇痛麻痹的草药可以,但是没有在马身上试验过,需要取针滴灌,试验剂量。他便重金邀请了我……”杨帆说起来是满满的后悔。
果然,那些丢失的马与杨帆过不了干系。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李熙追问道。
杨帆点头:“章严,他说他叫章严。”
“章严?”又是一个令人熟悉的名字。
这样看来,事情就串起来了,那个失踪的章严就是瑜州的……
可是杨帆话音刚落,就听对面的老者整个人窜了起来,一双眼睛恶狠狠盯着杨帆,指着杨帆的手都在发抖:“你放屁!”
顿时二人都看向了老者。
“老头儿,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们说的章严,又没有说你!”杨帆不悦他插嘴。
老者直接冲了过来:“我就是章严,我就叫章严!瑜州的章严除了我还能有谁!”
李熙万万没想到,这个老头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章严?
“不,不对,那个章严不长这样……他很年轻,不过三十来岁,举止很文雅,像是当官的出身……”杨帆愣愣想来,细细说道。
三十来岁,举止文雅,有官身……
李熙倒是想到了一个人,不,不可能吧?李熙摇了摇头,想把这个念头甩掉。
她看向章严,又确认一遍:“您是章严?是不是瑜州的大人?您这次是为了押送粮草才来的吕县?”
章严诧异无比:“你怎么知道?”
李熙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原来真的是他,那就难办了。”
“你想到了谁?”杨帆问道。
李熙抬头看向年迈的章严:“章大人,您年纪已大,再怎么说这苦力也轮不上您才对?”
章严叹了口气,道:“这也实属无奈。瑜州虽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贺大人不放心唯有让我与之前来。”
“所以您失踪了,成为了最合适的倒霉蛋。”李熙靠在墙上。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贺大人阴谋?不可能,他曾救我于水火之中生死未卜,怎么可能……”章严不肯相信。
“他没死。没死,甚至,把我也算计进来了。”所以这一回她也错了,她竟然没有怀疑贺明常。
章严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瘫倒在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