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体温计因为电池没电的缘故,最终林旸选择了片式温度计。
购买的药物也恰巧送到,林旸在开门时顺路从外卖员手上接过退烧药,一起回到家。
此刻似乎是伊里斯特最难受的时候,临走前的嘴唇还带有些许血色,可现在嘴唇几近苍白,额头上的冷汗使他的脸颊两侧都粘上了发丝,林旸用热水将毛巾打湿,一寸一寸地擦拭着他的额头的冷汗。
片式温度计需要将手指一般大的温度计贴在额头上,十分钟后通过观察颜色来对比判断温度,这原本是给无法使用水银温度计的婴儿用的,现在却给了意识模糊的伊里斯特。
不到十分钟,温度计的颜色就从绿色变为最深的红色,林旸在根据说明书对比一看,果不其然,此人又再一次地烧到了四十一度的超高温,小小退烧药可能根本无效,更别说机体自主退烧了。
首都医院的急诊也不一定有号,联系易然林旸又不想,纠结来纠结去他还是决定先给伊里斯特喂一顿退烧药下去,然后他在拜托人去挂黄牛票。
林旸先隔着毯子将伊里斯特从沙发上抱在怀里,伊里斯特全身滚烫,四肢无力的他像全身软的像一摊沸水一般贴在林旸身上,林旸腾出一只手环住他的腰,在稳住他身子后用量杯一点一点地将粉红色的悬浊液喂入他微微张开的口中。
“别……”伊里斯特感受到了林旸在给他喂药的行为,“等会儿就好了。”
“乖,别闹。”林旸扶正他乱动的身体,“四十一度,不想烧成傻子就好好喝药。”
“你,你才烧成傻子呢。”伊里斯特将积在口腔里的液体咽下,含糊不清地说:“你相信我——”
“退烧了再说。”林旸把量杯放在一旁并拿起早被他放在一旁的温水用瓷勺一勺一勺地喂进去。
伊里斯特仿佛挣扎几下,没成功,便任由着林旸随便折腾。
温度没下去水到喝了不少,喝到最后伊里斯特觉得都快晕水后他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披着毯子钻回沙发上,说什么也不愿意在喝了。
林旸揣摸着差不多了也不在多灌,他坐在伊里斯特躺着的那一侧将沾满温水的毛巾搭在他头上,另一只手便忙着联系朋友去找黄牛。
“林旸。”伊里斯特因为高烧而嘶哑的嗓子宛若被沙砾磨过一般,“毛巾该翻面了。”
没反应过来的林旸嗯了一声,目不转睛地在对话框里输入消息。
“林旸。”伊里斯特又唤了一声,林旸没有看见的是伊里斯特的浑沌的眸子在此刻又恢复了稳定,他那来势汹汹的高烧也在体内迅速的降温,直到恢复正常。
“你好好躺着别着凉了——”林旸话没说完,他按着毛巾的手就被两只湿漉漉的手指给夹住,伊里斯特强行移开他的手,假装生气地说:“有的人口口声声说爱我,结果我一生病就投奔了别人,叫他他也不答应。”
“你烧退了?”林旸将正按在发送键上的手指移开,呼之欲出的是他的不可思议:“这药这么神?”
伊里斯特不说话,留有冷汗的金色睫毛下是他怒气满满的蓝眸,他瞪大了眼睛,生气地望着林旸。
“我没有。”林旸百口莫辩,“你烧的太高了我在找人给你订黄牛票。”
“我不是和你说了我躺一会儿就好了吗?”伊里斯特回怼,“男人果然就是这种上了床就不认账的生物。”
说什么也没用的林旸:“……”
罪名已经判下,判官不会在听犯人的任何一句辩词。
突然,林旸脑内灵光一闪,他想起了刚才伊里斯特高烧时说的“链接”一词,于是他向伊里斯特问到。
“不知道。”伊里斯特明显怔了一下大声嘟囔着:“发烧了说什么都很正常吧。”
“真的吗?”成功打赢翻身仗的林旸洋洋得意地将伊里斯特那松松垮垮的睡衣系好,“我不信。”
“那你不信吧。”伊里斯特拍开他的手,语气委屈地说:“你不信我我不信你,我们扯平了。”
原来这种事也能扯平啊?
退烧后满身是汗的伊里斯特又一次冒出了洗澡的想法,但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他已经洗了四次澡,于是他强忍着这份不适从沙发上下来,慢步向放着他外套的客卧里去找被他放在大衣里的香烟。
伊里斯特从红白色的烟盒里取出香烟,他熟练地将烟放到唇边准备点火,却在那一刹那被多管闲事的小孩仗着身高优势从他手上将烟抢了过去,并向伊里斯特质问:“才退烧就抽烟?”
“抽烟不是想抽就抽吗?”伊里斯特抬眼给了他一记眼刀,不耐烦地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
然后又被林旸截胡。
“林旸。”略微不爽的伊里斯特带着威慑意味又叫了一次林旸的名字:“别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