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伊里斯特皱着眉头眼神凌厉,“谁告诉你的?”
“我自己查到的。”林旸假装理直气壮地说。
“你不可能查到。”伊里斯特立刻驳回,他有些烦躁地拉住车门想要将车门关上,“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你先告诉我。”林旸强行卡住车门不让他坐进去,“那个人到底是谁?”
“是易然。”伊里斯特叹了口气,无奈地对林旸说:“我不是和你说过,你想要的真相我都会在拍卖会上告诉你吗?”
“可我怎么确认你说的是真的呢?”林旸软下了语气,反而显得有些委屈:“那日晚上你说你喜欢我,可是你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而刚才你又说你瞒我,却不愿意告诉我你瞒了什么。”
“你口中吐出的这些话,究竟有几分是真呢?”人烟稀少的超市露天停车场,偶尔有几位抱着货物离开的人无意间从他们的车位旁擦过,冷风吹过,裹挟而来的是林旸发自内心的疑问。
那一刹那伊里斯特眼里波澜大作,在无声的博弈中,他听到了自己伪装被卸掉的声音。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伊里斯特从来握着车把的手,他将自己的那双手搭在林旸的脸上说:“我喜欢你是真的,但我希望你对我的喜欢是来源于我这个人,而不是旧人的幻影,我瞒你也是真的,是因为你现在能做的东西太少,提前告诉你只会让你更加焦虑迷茫,而关于简凌与我的关系,目前我能告诉你的依旧只有我叫伊里斯特,别的我不能再多说。”
这一刻的林旸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伊里斯特那双海蓝色的眸子里从来都没有乘下过别人,在他视线中心的,永远只有自己一人。
这次对峙中,落荒而逃的是林旸。
他松开了钳制着车门的手,沉默着回到了驾驶座上。
车上的车载英语被林旸从《love in the dark》强行换到《hello》,最后又换了几次越换越烦,于是他所幸随机地换了个歌单。
这个歌单是个英语歌单,第一首歌的名字叫《too far》
You and I under different stars,
你我共在不同的星辰穹顶之下,
You dream a lot and I keep chasing the past,
你憧憬未来而我却缅怀旧事,
To remind you of who we are,
为了让你不对我们的身份迷茫。
两人的英语都算不错,而这首歌又意外地贴合了目前两人的现状,于是林旸又准备换歌。
“别换。”伊里斯特阻止了他换歌的行为,他声音极轻地将下一句歌词念出:“Silences are broken.”
“林旸,关于我在监狱里的事情,到底是谁告诉你的?”伊里斯特在说完那句歌词后拔高了音量,大有几分质问的语气所在。
林旸没有回答他。
“我知道你现在还不信任我,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我这个人身上有很多的谜团,如果你十分轻松地将这些查到了,那么恭喜你,你被我身后的人盯上了。”话毕,伊里斯特还应景般地鼓了个掌。
林旸依旧没说话。
在女声轻缓而悠扬地歌声里,有些事情,林旸心里也有了答案。
·
半夜两点,下城区a区监狱。
不知怎么突然发烧的易布东叫醒了正在休息的狱警,那狱警秉着人道主义精神强忍着困意替他叫了医生,可不知怎么回事,今日的电话死活打不通,被易布东吵得不行的狱警突然想起应急医疗险里有几只退烧药和青霉素,于是他便自作主张地先给易布东喂了两颗布洛芬后,在没有做皮试以及只经过口头询问过敏历史的情况下,他将那支青霉素注入了易布东的体内。
于是当他狱警第二天醒来时,他便发现易布东已经因为过敏休克死在了监狱里。
当林旸接到这个电话时,他本人正在他那装药的柜子里找布洛芬吃。
也不知怎么回事,他一大早醒来便发现自己竟意外地有些头晕,在他从药箱里找到那盒过期的布洛芬时,电话那头的董默宁便恰巧说道他因青霉素过敏死亡的这件事。
林旸所幸将那盒布洛芬丢到垃圾桶里,继续说:“有联系过伊里斯特了吗?”
“他说按规矩来,先出死亡报告并对当晚值班人员进行调查并处分,最后通知家属。”董默宁相当熟练地将这一系列程序脱口而出,毕竟这几日发生的这种事情实在太多,她都已经有些麻木了,“看来你们的过年计划又要推迟了呢。”
“嗯……”林旸没有在意她的话,毕竟这个案子目前主要是由伊里斯特带领的上城区特安部人员负责,况且他现在确实头昏的厉害,于是他昏昏沉沉地又回复了董默宁几句,便裹着羽绒服去外面买药去了。
这几日的室外温度都挺高,但穿的挺厚的林旸走在路上却依旧有些发冷,他好不容易去旁边的药店卖到布洛芬时,却见到在外面打电话的伊里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