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东华山地处虽远,尚有可及,若是定要去蓬莱方可寻得,那便是穷二人一生之力只怕也是徒然。
一路晓行夜宿,不分城乡荒野,乔灵儿虽也算精于骑射,终究在牢中伤了元气,又无阿龙随侍在侧,人生地不熟,可谓是吃尽了苦头,却是半句埋怨也无。
白莲花路上焦躁顾不得他,这日行在路上忽然大雨倾盆,二人不得不赶回刚刚路过的镇子上,下马时才见乔灵儿腿型不对,心中颇觉过意不去,偏又赶上雨天客满,客店中无处存身,干脆在邻近寻了民居借宿。
第二日一大早天已响晴,白莲花推开房门向外看去,满地积水已散的七七八八,上路倒不碍事,只是不知乔灵儿是否支持得住。
她也不在此处乱猜,回身去寻乔灵儿房门拍拍,门却吱呀一声开了,原来乔灵儿也已起床,并不在房中。
白莲花知乔灵儿干系重大,这一不见了人心中就是一咯噔,急忙去寻主家。
主家早早起床做活,见她着急,便笑着对她说了早起乔灵儿外出之事,这下不忍之心霎时消散,代之以一股怒火——赶路要紧,怎能横生枝节?
她无意多留,干脆会了账,牵了马,独身去寻乔灵儿。
他们日前就在此处路过,采办了些干粮衣饰干草豆子盐巴之类,知道这镇甸不大,街头一眼望得到街尾,就连所谓的客栈也更像民房。
她一人二马,行走间也不见局促,想不到没走几步,迎面挡来一人,“您行行好,多少赏口吃的吧,两天没吃东西了。”
却是个破衣烂衫钩腰耷拉背的乞丐婆儿。
白莲花本不欲理会,只是见她鬓发斑白,双眼浑浊,只好压下烦躁,自怀中摸出几角银子来,拉过乞婆儿的手给她放在手心。
“大娘小心,您在何处落脚?”
白莲花正问间,乔灵儿不知在哪儿走来,恰看到二人,看出是白莲花在周济穷苦百姓,暗叹一声草莽也有善心,顾不得多想快步走了过来,也从怀中掏出一只钱袋儿放进乞婆儿手中。
白莲花没好气地给他抽回来,“路上行程还远,全掏出来你用什么?”
乔灵儿笑道,“银子没了还可再赚,还是先救人为是。”
乞婆儿紧紧把白莲花给的银子握在手里按在心口,不住地鞠躬,“多谢二位好人,小妇人不敢多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