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个月来,田茳时不时就能对着他来一回。
第一次他的反应和见了鬼没什么区别,但被摁在墙上揍了一回后他不敢了,半推半就倒也亲过她几回。
每回都以狼狈逃窜收尾。
不逃的话,他已经被这个小狐狸精摁在各种地方吸好几回了。
想想今天的日子。
晚上那顿再没有借口逃掉,余随舟忍不住面露头痛:“茳茳,咱们……这还没到晚上呢。”
田茳蹬了他一脚:“亲个嘴儿还白天晚上的,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想和我结婚?”
余随舟一时不察,真被她踹出去,离远了倒也不急着起来:“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那你亲我!”
“茳茳……”
“你亲不亲?”
“不是,我,主要是你妆才刚补好……“
两人正在争执之际,房门“咔哒”一声打开。
身量高挑的黑衣男人推门而入。
“随舟,马上到你了……”
男人从手上的文件里抬头,赫然撞上田茳用脚勾扯余随舟领结的场面,嘴里的话戛然而止。
拉扯的两个人也是一僵。
随即各自冷静下来,起身的起身,穿鞋的穿鞋。
余随舟轻咳一声,强装镇定:“到我了吗三叔?”
田茳也嗡嗡叫了一声:“三叔。”
来人点点头,继续说:“你收拾一下,尽快跟我出来。”
谁都没有面露尴尬。
“不用收拾,我来了。”
余随舟面上一喜,转头安抚田茳两句就快步跑出去,眨眼从门口消失。
屋里转瞬只剩凳子上的田茳,和门口的男人。
田茳向来不太喜欢余随舟这个三叔,与其说不喜欢,倒不如说有点怵。
大抵像她这样天性爱玩的人,生来就和他们这种规行矩步的老古板气场不对付,反正每次撞上正经说的话不会超过五句。
现在也一样。
“辛苦三叔了……”
“您,忙吧,我……我抓紧时间再吃两口蛋糕。”田茳说着转了回去,作势去抓桌上的勺子。
悄悄抬眼觑一眼镜子。
赫然撞进一双幽深的墨眼里。
田茳手边的勺子唰的掉在地上。
不怪她没出息,实在是她没看懂这位叔怎么个意思。
以往也没见他多看自己一眼,尤其还用这种复杂难懂的眼神。
好在他很快就收回了视线,转身走了。
房门轻轻合上。
门里门外的新婚夫妇同时松了口气。
“你们刚在胡闹什么?”男人看向靠着墙壁的余随舟。
“能干什么?如你所见她踹我。”余随舟咬牙,幽幽告状,“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居然一脚踩我胸口,要不是我躲得快只怕得塞我嘴里……”
余随舟光顾着抱怨,没注意她身边的男人眸色闪了闪。
“走吧。”
男人沉声往前,余随舟很快跟上。
“三叔你说句话啊……以前好歹还会吭一声。”
“结了婚好好收心,以后那些酒肉朋友该断的断了。”
“……”
余随舟一反常态没有反驳,宽敞的走廊一时只听见此起彼伏的脚步声。
两人转过一个折角,经过一处通向花园的岔道时,余随舟忽然正色问:“叔,你说我这婚该结吗?”
沉稳的脚步应声停下,余随舟差点撞上比他高小半个头的硬挺背影。
“怎么了叔?”
“这个问题不应该现在问。”男人看着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沉静。
“那……那应该什么时候?”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他。
余随舟当然知道答案。
只是他忍不住,忍不住再次怀疑这个决定是不是对的。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已经错过了选择的机会。
或者说,他从来没有选择的机会。
男人转身继续往前。
余随舟垂在身旁的手紧了紧,这次没有跟上去:“三叔,我……我肚子突然有点痛,先去趟洗手间!”
不等得到什么回应,他已经消失在了另一边的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