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你哥吗？他偷换了你的护体法器，害你当了一整年的植物人。”沈凉抬头问。

“有点。可是我都已经醒了。”许观拉开了窗帘，让阳光彻底透进来，说：“恨比爱更浓烈，司马望么，他还不值得我去恨。”

“活着已经辛苦了，不想再投入情感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许观转头对他微笑。

暖冬温暖，淡绿色窗帘曼曼微光。沈凉抬眼看向许观，看他发丝被渡上金光。

旅馆下的街头人声鼎沸，美食飘香，有热闹喧嚷的人气与烟火气。

“走，去吃早饭。”沈凉伸手，牵上了许观，跟他十指相扣，握住了他执着坚定等来的爱。

虾米紫菜海鲜馄饨水饺！

“沙县小吃里我最爱这款。”许观舀了勺汤，很是陶醉地抿了抿，看向全神贯注刷手机的沈凉，倍感冷落。

他想去拿沈凉手机，“你在看什么，咱俩一年没唠嗑了，你没事别捣鼓你那手机了成不？”

沈凉没给他，继续给吴九儿发着消息，解释：“回去后，我们俩都先按兵不动。驷马集团出事，你哥失踪，你爸被抓起来了，我倒要看看你跳出来的舅舅怎么个挽留法？我猜测江怜铁定得有所动作，咱们就等着看好戏。”

“这一年，你变了好多。”许观又喝了口汤，说：“昨天我看到我爸被带走，你居然直接拦着我说别过去，免得惹祸上身。我挺意外的，以前的你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心眼。”

他口吻有点惆怅。

“还有在我舅舅面前，你真的好敏锐，第一时间就猜到他在话里有话，然后立马说无心家业撇清关系，我还真没品出来他是在试探我。”

“我刚醒过来，虽然是还有点懵，但是我真觉得你变了。嘴上说是不喜欢搞心眼，但做说话这么游刃有余的，真的，你成熟了好多。”

“我以前经历不好你处处维护我，现在风水轮流转，我肯定尽我所能地保护你。”沈凉勾唇，对他眨了眨半只眼睛，很是蛊惑。

“人总不能一直那么天真无邪。”沈凉略带无奈，“你都变成植物人了，我再傻也得长心眼吧。”

许观笑笑，心情还是很些许沮丧。一觉醒来，家里突逢变故，公司濒临名誉危机，只余下个舅舅还对他心有戒备。

他演得不好，沈凉看出来了。

“观二，不管你姓许，还是姓司马。”沈凉叠握上了他手，传递着信心似地说：“之前你醒不过来时我没抛弃你。现在也是，我都会坚定不移地跟你在一起。”

“你不会觉得我很幼稚？”许观问。

“幼稚很好。”沈凉放下了手机，撑着脸笑眯眯对他道：“哪怕经历了再多的磨难，还保持着颗纯粹单纯的心。这种人不会一直不幸的。”

“——就像我，远离了烂人烂事之后，我觉得生活蒸蒸日上，现在你也醒过来了，真觉得人生圆满别无所求了。”沈凉捂了捂胸口，把许观的手拿了过来，用唇贴了贴他手背。

“观，从今天起，开始宠我好吗？”

“好的，凉。”许观被他给逗乐，清咳一声正色：“不管怎么说，我一定会把亨通公司拿回来。”

他俩吃过饭，跟司马金明面上意思了下，然后就做飞机准备回华南去了。

果然不出沈凉所料，司马金对他们多了个心眼，对外隐瞒了许观醒过来的消息，只是第一时间跟他交接了亨通的业务手续。

回到医院，简单收拾了行李，许观正式给自己办理了出院手续。护士医生一阵恭喜沈凉，并添油加醋地告诉了许观你老婆有多爱你。

许观看着平板，查看相关资料，略松了口气，说：“看来我舅舅是一点也不看上亨通啊。”

“要不把业务转移到四川来？”沈凉含着蓝莓味棒棒糖，同时给许观撕了个同款塞他嘴里。

许观含过，刚想说不喜欢这个味道。抬眼一撇，迎面走来个人，看个子就是知道是江怜。

“你醒了？观少爷。”江怜没什么表情，连语气都很冷淡，但沈凉却读出了一丝怒气。

许观挑眉，关了平板塞包里。沈凉扣了扣脸，觉得两渐行渐近的男人隐约有火.药味。

“你们最好为我打一架，这样子我会很爽的。”沈凉煽风点火，乐呵呵地附耳对许观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