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阳光明媚,温暖的光透进窗户。
许观撩了把头发,看向依然熟睡的沈凉。他顺了顺他衣领,翻身起来爬去摸到了他床头边的手机。
他暂时没手机,于是只好借用一下,上网开始查德润生物,果不其然在法人那一栏看到了司马疆三个字。
相关词条屈指可数,很显然被压下来了。
许观又去了驷马集团官网,找到他爸加盟德润生物的时间点,翻了翻相关报道,他在某张照片上看到了些许眼熟的人。
上边有司马疆,诸葛卿,上官家的老爷子,还有一些京圈贵胄,都是跟他们驷马集团有生意往来的人。
但是却多了个地中海。
大红领带,站在C位,西装革履。
“江怜他爸,叫江忠书。”沈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懒洋洋说:“你爸昨天就是跟他打了个电话,然后天都塌了的表情。”
“你怎么认识的他?”许观下床穿着衣服。
“我爷爷就是慧明,哎呀……”沈凉搓了搓脸,很是疲惫无奈道:“也就是白长生。我跟你说,我在奶奶的记忆里看到,是她撺掇我爷爷去弄死了我爸。我的天呐,太狗血了……我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人啊,这么离谱。”
“我还好奇呢,我爷爷那么一个大活人,摇身一变从杀人犯变成正德寺的和尚还平安无事了那么多年,究竟是谁在帮他?”
沈凉呼了口气,手遮着眼睛露出视线来,很是无能为力,叹气:“原来人家是得到了大官的赏识,权力真是件好东西。”
“说实话……”许观笑了笑,眼神微眯,说:“我从到大就没怎么有过危机感。但是,自从我遇到了江怜那厮,尤其是我嫂子上官木害你眼瞎了那阵,他对你那叫一个殷勤,我真恨不得……跟他单挑。”
沈凉噗嗤一声笑了出声,捂着嘴看向他,捶了捶床笑得肩膀发抖。
“笑什么,看我跟人雄竞让你这么高兴?”许观皱了皱眉。
沈凉好半天才缓过来,问:“你观二少前半辈子顺风顺水,怕是从来没遇到过这样强劲的对手吧?”
“你对他挺有好感吧。”许观冷哼一声,套裤子的动作都粗暴了起来,酸不拉几说:“我是有钱,但奈何人家江怜有权呀……人长得也帅,又高身材也好,除了跟吴九儿约过炮,其余的也都说得过去。”
“许观你再冒点醋我直接给你接一盆……”沈凉好笑至极,躺在床上把腿伸出来,曲着小腿甩了甩。
许观看他嘚瑟那样就想收拾他,一把抓上了他腿腕扯过来,不爽道:“我昏迷了一年,他却成了你顶头上司,你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真的没对你有那方面的过意思?”
“哪方面啊?”沈凉笑得更夸张了,坐直了搂他胳膊对他脸上吹气,说:“观二少~就算你不信他,也总该信我呗。又或者,你总该对自己的魅力有点信心。在我眼里,不管他江怜人品怎么样,他跟你这个憨憨完全没法比。”
“啥子啊?憨憨是哪个?”许观切换四川话,一点也没被他安慰道。
沈凉拍了拍他肩膀,说:“我的意思是说,我不喜欢心眼太多的人,江怜就是那种。”
“我这次找到德润生物公司,就是他告诉我的,他说这里有夏梅的装置器,本来我以为这可以救你。谁知道这里有你们司马家的黑料,我现在怀疑他就是故意的,利用我,把驷马集团和你家人拉下水,我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但是,如果你爸的保护伞是江忠书,这不就意味着江怜在跟他爸唱反调吗?”
沈凉轻叹一声说:“我扯远了。总而言之,我真的很讨厌也不想再卷入什么政治斗争。观二,我们俩的共同点,可能就是都有点傻,不然也不会被身边的人给害得这么惨……反正你要记着——”
沈凉突地捧上了他的脸,郑重其事宣誓道:“你的缺心眼,对我来说弥足珍贵。”
许观眉眼一弯,贴去啄了他嘴唇几下。但还是吐槽道:“我头一次听到,有人能把‘找个傻逼混日子’这种说法,讲得如此冠冕堂皇。”
“我不想活得太明白了,因为那样真的很痛苦很累。”沈凉起了身,也开始穿衣服,欲言又止的情绪下还是带了一丝惆怅。
“你看我,一直找爷爷,结果找到了就在我身边,人家根本就不在乎我这个孙子。还有我奶奶,我以前觉得她是这世界上最善良的人,结果……”沈凉对许观苦笑了笑,喃喃自语道:
“她居然是我爸出意外死了的间接推手,而且我还真怪不了她,因为她是为了我,她一把年纪了养我也真的很不容易。”
许观捏了捏沈凉的胳膊,算是宽慰。
“我爸也不是什么好人,我甚至也想过我爸这种人为什么还不去死……唉,可他真死了,我也没多高兴。我现在都麻木了,感觉这些都不算什么,都过去了。短短几年,活了人家大半辈子的错综复杂,真心累了……”
“恨你爷爷吗?”许观眼神柔和地看着他。